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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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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

这次周末回乡,妈妈特别叮咛要去探望健康每况愈下的婆婆。婆婆时迷糊时清醒的状况持续好一阵子了,加上之前小腿骨折,只能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我们的对话。她有时会把叔叔误认为公公,有时又以为我们还是小孩子。 今年婆婆已经92岁,身分证上却小了一岁。叔叔跟我们说,当年二战日本占领大马期间,小孩子可以领取粮食补贴。基于兵荒马乱,婆婆的父母决定在婆婆身分证上谎报年龄以多领粮食。1930年代的大马仍处于英国殖民地,10年后,1941年12月的一个凌晨,日本出其不意的攻打马来半岛并占领了3年零8个月。一直到1957年马来亚正式独立,婆婆已经芳龄26了。那一个时代的人,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生都活在兵荒马乱里,我常想,这会令他们更看淡生离死别,还是更珍惜彼此呢? 我的童年里,外公、外婆和公公都去世得早,婆婆是唯一也是最亲近的长辈。婆婆爱吃肉,爱吃客家菜,也爱小赌怡情,我和姐姐们常躲在她房间和她一起玩扑克牌。中午放学后,我会看见婆婆睡在客厅,电视一定播映着宝莱坞剧。我问,你听得懂吗?婆婆说,听不懂但看了好开心。一群人,三句不到就一起跳舞唱歌,衣着颜色也色彩缤纷。 回忆起婆婆,更多的是她每天都需服用一大堆药物,降血压、降胆固醇、补钙质。还有,永远都有存货的Panadol。这些药物陪伴了婆婆二三十年,但婆婆不觉得这是个负担,她觉得至少还有药物能控制病情,她头疼时可以吃Panadol,偶尔吃多了梅菜扣肉还有药物能缓解病痛。虽然这个观念是本末倒置,但至少她不是每天对着一堆药物唉声叹气。 生命中唯一能肯定的结局就是死亡,在它来临之前,我们都要确保不让它夺走其他事情的光芒。婆婆的童年到青春期都活在动荡不安的时代,之后就像大部分人一样结婚生子,每天面对不同的生活琐事,到晚年行动不便,每天必须和药物为伴。在我眼里,这生活可能是平凡的,是枯燥的,婆婆一生人甚至没有出过国,吉隆坡可能就是那一代人眼里的大城市,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生活的追求。偶尔偷吃炸鸡腿,跟姐妹聊八卦,周末等我们一起聚餐,这些就是她的日常小确幸。反观我们,每一天日复一日的生活工作,非得等到出国旅游、看雪景、去血拼才觉得稍微放松。也许,是“饱经阅历”的我们忘了感动和欢乐可以来自日常。
1月前
6月前
8月前
8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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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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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前
生老病死是一个轮回,只要降临在这个世界,那就逃不过这四个字。生,是一切轮回的开始。有些人比较幸运,一生不被病痛折磨,有些人却缠绵病榻。老,是身体的自然磨损、退化,无可避免的过程。死,是一切的终点。 会忽然想到生老病死这四个字,是因为我的婆婆近期身体逐渐变弱,生活开始需要有人在一旁照顾。我的婆婆在几年前不小心撞到了膝盖,从那一年起,她的腿脚就不太利落,需要用拐杖走路。家里人都明白老人家不能不走,以免肌肉萎缩,所以我们也很鼓励她多活动活动。但是我这一生要强的婆婆啊,即使在脚已经痛到弯不起来的时候,还是坚持要在大家上班的时候独自洗冰箱、擦窗口,然后造成脚更痛了。 每逢这个时候我们都很痛心。劝她,她这头答应得好好的像个乖孩子,隔天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又像是一个逮着家长不在家的老顽童继续忙碌。骂她,语气重了点,婆婆又开始委屈、伤心,觉得我们都不念她的好,不明白她的心。有时候她任性起来,还喜欢在我们面前放开拐杖踉跄地走几步,看得我们心惊胆跳的。其实我们都知道婆婆求好迫切,她希望自己的脚可以像以前一样健步如飞,甚至跑起来、骑脚车都没有问题。她也想告诉我们她的身体还很硬朗,还很能干,不需要担心。 它迟早都会到来 每一天都很平常地过着,直到来到了今年2022。去年两年因为冠病的原因,我们都没出去外面用餐,也很少带婆婆出去兜风。婆婆在家里也待得无聊,每天就期待着我们回家陪她说说话。从今年进入3月份后,婆婆的身体频繁不舒服,即使看了医生,也没有任何一个医生可以完美地解决这些病痛。我们能够明白这是因为身体的各个部件就像机器一样,长时间地使用造成了不可逆的磨损。机器的零件坏了可以更换,人类的身体器官坏了却不是说要换就换。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婆婆的日常护理需要有人轮流照顾。倔强的婆婆有时候不愿意我们服侍,有时候会闹脾气,有时候又太急性子,而有时候又太消极,经常在那边叹:活着,苦啊!照顾老人家不可能不累,家里人总都会有那么一两个濒临崩溃的时刻,但是还是得绷着。我们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所有的“我理解”的言论都很无力。 在这段时间里,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生命的路程。生老病死这个轮回不管再怎么延迟,它迟早都会到来,也许是在60岁到,也许是在80岁到,也许有人可以活到100岁才来到终点。我不知道这4个字会停在哪一天、哪一刻,我也不愿意去想……我只希望所有我爱的人,都能安乐。
1年前
寒流与冷风携手夹攻,韩国首尔的冬天出奇地寒冷,2月深夜的清寒更是超乎想像。最好是包裹被单面见周公,可惜,就是扛不住饿。我韧性高,还可以忍耐,朋友却已经无数次嚷闹。 不如吃方便面,这个年代方便面品类丰富,口味繁多。朋友却说:“方便面哪儿都能吃,难得来一次,必须品尝地方特色食物,还是到外面吃夜宵吧!” 也好!大家在套上裤子前,穿上了紧身裤、内搭秋裤和厚袜子,羽绒大衣披上后又围上围巾。刚刚出门,一阵冷风,还是让人忍不住发抖。 幸好“东大门市场”与宾馆的距离不远,沿着深夜安静的拱廊走,很快就看到几个颇为像样的摊子。摊子就摆在商店屋檐下,就像东南亚借商店开档的大排档,不过,常规商店已经结束经营,更后面的巷子,夜总会和酒吧倒是正在热闹。几个摊子紧挨着,点着红灯营业,冒蒸汽的锅子占据中间位子,有点像日本贩卖关东煮的摊子,却没有日本关东煮的防风帘子,占据中间位子的,也不是炉子,而清一色是大铁板。有的贩卖铁板鱿鱼,有的贩卖铁板煎鱼,我们挑选贩卖铁板煎饼的摊子。 我们抵达的时间应该不算太迟,却只见三两食客。摊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应该合乎婆婆的尊称。摊子是韩式常规摊子,贩卖煎饼,自然有配套的蒜头酱油、生蒜、韩式辣酱与辣椒。包括我们在内的顾客到了摊子前挑位子坐下,婆婆的大勺子即刻往汤锅里掏,舀起热腾的白汤往碗里盛,再端给我们。看色泽,应该是牛骨头熬煮成汤的,冻僵的手也因此有了温度。递完汤,又拿起几个碟子往我们面前摆放。 近距离观看,贩卖煎饼,婆婆的摊子却看不到面糊,只有厚实的红、绿、黄等多色饼状煎饼在铁板旁边堆叠着,厚厚的几叠几乎垂垂欲坠。这辈子,我在很多地方吃过很多煎饼,大部分是面糊一次性煎熟成饼,婆婆的铁板煎饼却是提前准备好再次回锅的。 “韩式煎饼就是这样。”老人家说,又介绍:“红的是辣白菜,绿的是菠菜,黄的是黄萝卜。” 抱着尝鲜心态,我们每一样都点。接单以后,婆婆抓几张煎饼,往铁板上扔。 冷遇热,“哗啦——”白色热气即刻冒上来。 清楚看得到婆婆的手掌 一边翻煎饼,一边用剪刀剪开煎饼,表里热透以后,才往我们跟前的碟子里搁。推荐的吃法是蘸蒜头酱油。煎饼还热腾,热汤却冷却了,就连汤表面也看得到漂浮的凝固油脂。看到汤冷却,婆婆倒掉又换上热汤。只见到她不停地动作,换上热汤,又弄热一张张煎饼。老是喝汤,肚子会胀,不喝液体,煎饼又有点干,我们于是点了韩式米酒。 夜还年轻,点的煎饼还有很多,摊子顾客又不多,朋友忍不住询问婆婆的过往。 “没啥好说的。”婆婆淡漠地说:“卖煎饼卖了一辈子,还得继续卖。生命嘛,就是这样。” 一边喝米酒一边吃煎饼,手掌递来各种固体与液体食物的瞬间,我清楚看得到婆婆的手掌。红色又满是裂口裂缝的手掌,我相信,真实记录冻伤发胀等的生活煎熬内容。我妈没逝世的话,年纪应该跟婆婆差不多,活在百业待兴的时代,职业选项不多,经济收入相对单一;逝世前,我妈就特别喜欢埋怨命苦,看着冬天深夜吹着冷风贩卖煎饼的婆婆,命,难道就好了?
1年前
1年前
相隔整整两年,终于可以飞回诗巫过年了。长期防疫的日子,已经教会我自动养成一套保护机制:该做的事情要做足,不该做的事情要少做。回乡前准备了新口罩和检测器,越靠近登机的日期就越少出门见人;毕竟万一发病可能连机场也进不去,更不用说白白烧掉机票钱,到时孤身一人过新年,无处话凄凉。好在这些情节都没有发生,我顺利回到婆罗洲小镇。 疫情期间决定退休的妈妈在家做着简单的劳动,料理三餐、清洗衣服、定时收看电视上的闽南剧。邻居不知从何时开始养了3只猴子,一大两小,关在两个笼子里。大的那只每每感应到风吹草动,就拼命摇动铁笼,吵死了。屋后的两棵沙梨树终于还是死透了。2020年的农历新年回来时,还能采集一两袋沙梨,现在没了。弟弟忙着为工作奔波,无心打理后院乱长的野草。 我跟婆婆撒娇 有个猫家庭一直来我们这里栖息,天气好的时候窝在草丛里晒太阳,下雨天就躲到停车间;丑脸母猫带着一黑一白的小猫乳喂着,偶尔还会见到一只壮硕的黑白猫,估计就是播种的公猫。我从来都不讨厌猫狗,但也无意豢养。我深知豢养便是用爱与灵魂交换,可是要面对背叛、伤心与离弃的风险啊。我任由它们来去,既然人猫两相安,那也无须做些什么。 婆婆家距离我们家只有十五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以前兴致一来,家里有车就拿起钥匙,发动引擎,说走就走。这个新年我则是特意做了自我检测,确保测试结果无异样,当天才会放心到老家陪婆婆聊天。婆婆去年患过冠病,庆幸后来痊愈了。婆婆说,病愈后老觉得心脏有点虚弱。 婆婆说着她同辈的近况,那个谁谁谁,这个谁谁谁;啊真像我的散文风格,东拉西扯,没个企图,只有微乎其微的日常;老家现在有一窝狗和猫,每只都像极了婆婆身边的守卫,都带有一点主人柔中带刚的脾性。我跟婆婆撒娇:“嫲,你出来一下,我帮你拍张照片,好不好?”于是帮婆婆和老屋拍了张独照,我也和婆婆自拍,在手机里留着婆婆的身影,心里也较踏实一点。有天懒在沙发陪妈妈看闽南剧时,也偷偷帮妈妈拍了一张照,妈妈正在折晒好的窗帘。 深知疫情风险还在,不怎么想要出门“卡溜”。一天早上,徒步到路口的咖啡店吃干盘面,世上再没有别的面条可胜过干盘面。这面我可以吃一辈子也不会觉得腻。虽然有人已经研发出快熟干盘面,也有人把干盘面生意带到半岛来,但是干盘面还是要在砂拉越中区的几个小镇才能吃出味道。关于干盘面的见解,我承认我是专断的,那又如何?要是你来诗巫找我,我一定请你吃干盘面。 回乡只见了两组老同学,我分别在两个不同生命阶段与他们交集而结成知己。研究所毕业回国,在家工作及照顾家人之时,与力和强偶尔相约小酌,我们各有事业发展,同为家人奋斗,因而相濡以沫;另一组则是高中时代一同沉沦的同学,因着共有那段惨淡羞涩的日子,重新连接往来之后,总有源源不绝的共同话题。 再次离城,我机上的位子靠窗,满怀眷恋地凝视窗外的云朵,地上的绿树与河流,看着飞机飘离陆地进到南中国海的领域。我的灵魂还黏着身后岛屿啊,有天我会再回来。
2年前
2年前
我起来的时候,总是看到有一间房间依旧亮着灯。在那门底的缝隙中,光洒了出来,照亮了门前部分的白色地板。我心里却叹了一声,她又开着灯过了一夜。 平日,她都待在那间房间里,就连生活起居也在那房间度过。行动不便及常年患病,也让她的生活圈仅限于那房间。一眼看进她的房间,一张床,两个柜子,一张特殊椅子,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放在柜子上。她的世界,她的生活,她的一切,都困在那房间里。 我常听到她的房间传出子女送给她的收音机。有时,我还看见她手里握着子女送给她的手机。半夜,她的房间总是会发出物品敲击的声音。白日,她常常说有小孩在房间里对她笑,还有离世的亲友一直叫她来找他们。我的父母常常告诉她那都是假的,不要想太多。 农历新年对她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因为她只会在这段日子里离开房间,在客厅等待子女拜年。她最喜欢和子女团聚,就算口齿已不伶俐,也会用客家话跟子女聊天,希望得到子女的嘘寒问暖。尽管只有一句,也已足够。可惜时间过得太快,下一次见面又是一年后的事情了。 今年的农历新年又会怎样呢?还是和去年一样,一通几分钟的视讯又过完一年?我没有宏伟的新年愿望。我,作为她的孙子,只希望婆婆能和她的子女团聚庆佳节。她只能盼望着。能回家就返家团圆吧!我们都承载了父母人生中的记忆,我们也拥有让父母享有天伦之乐的能力。有家人陪伴的新年,才是满载回忆的好年。
2年前
在外头吃早餐回家,看到婆婆在门口无精打采望向隔壁家,看似满怀心事,让我不禁好奇询问她在关注着什么,她就说起关于独居老人的小故事。隔壁家的李大婶,随着年纪渐大,身体毛病也随之涌现,如今病了好几天在家休养,好几天都没看她出门。也不是没亲人前来探访,只不过都被她拒于千里之外,道孩子到门不过贪图她的财产,如今病得不能动弹,才让女儿进门为她梳洗。 我听着当儿,不禁好奇,为人母亲怎会怀疑孩子贪图她的钱财。婆婆苦笑表示,李大婶不是没积蓄,只不过全额资助大儿子购屋才会两袖清风,更让人心寒的是买屋后孩子就不曾在家园出现,犹如畏惧母亲会找他讨回那笔钱。孙儿周末偶尔会来老家暂居,看似共享天伦之乐,但婆婆提起曾目睹孙子向老人家动粗,把椅子大力扔向李大婶,顿时让我无言以对。 对面家的蔡大婶也是命运坎坷,每月都到不同孩子家里暂居,有者更大嚷不想再扛下这苦差,蔡大婶只好回到老家独居,在家里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婆婆曾好心提醒蔡大婶女儿,难道不怕老时遭受儿女一样的无情对待,却换来一句往后日子才打算。若不是蔡大婶的钱财老早分发给子女掌管,或许不会沦落到今天局面,至少会看到孩子前来阿谀谄媚,也不至于那么可怜。 每当婆婆看见别家老人,遭遇孩子不公平待遇,都会感叹我爸虽不长进,但也不至于到不孝的地步。反观姑姑们除了回乡讨榴梿外,就甚少在家乡露面,春节时期更不愿留多几天,而选择到邻近的云顶高原流连忘返。她想起前几年我外婆还在生时,曾和我妈帮她梳洗身体,而外婆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她们看在眼里也觉心酸。她笑说,不懂待她走不动时,会否有人帮她洗身体。 我藉故出外购物,实则眼角已热泪盈眶,当提起离去的外婆,我总是为过去无法好好尽孝而感到痛心,若当时能懂事一些,或许能做些什么让她更记得我。我感触的是,为人子女也会走到与父母形同陌路的一步,若不是亲眼见闻还道不过是道听途说,更别说子女们为了钱财而割席断交,父母钱财散尽而孩子也随之疏远,养儿防老只沦为都市传奇。 我再多的愤慨,也不敢在社交网页里大放厥词,反而不断思考自己有否尽过孝道。思索良久,也不敢说是百分百好孩子,偶尔也会说一些难听的话,对于年纪稍长的长辈更是没什么交流空间。或许就从见面的点头微笑做起,若情况允许,就尽可能一起吃个便饭,说一些茶余饭后的话题。这也是未来日子无法取代的宝贵回忆,至少不会觉得留下什么遗憾。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