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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

记得曾经听过一首老歌〈忘记了〉,那是老牌歌星黄清元唱的,歌词内容是关于爱人不遵守诺言,被抛弃的悲哀。我经常把“忘记了”挂在嘴上,那是我忘记做某些事情的借口,与爱情和诺言无关。我想删除“忘记了!”因为不想让这个借口,为自己的过失逃避责任。 退休生活有充裕的时间写作。当我在专心构思一篇文章,妻突然叫我做一些事情,我一转身就忘记了。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说了一句:“又是忘记了?别以忘记了为借口!” 的确年纪越大,忘记的事情越多,实在多不胜数。有一次去超市买日用品,离开的时候忘记拎一罐食油,回家一个星期后才猛然想起。当我倒回超市,在失物待领的柜台找那一罐食油,工作人员却举起一托鸡蛋,问是不是我的。天啊,想不到有人居然跟我一样糊涂。 为了避免因健忘症而忽略了某些的事情,我充分使用手机的备忘录。譬如,上网缴交水电费之后,马上记录在备忘录,不然,我会因为不确定那个月的水电费还了没有而紧张兮兮。出远门,在去机场的路上,总是怀疑家里的灯或风扇忘记关,担心厕所的马桶漏水。有一次邻居回乡度假,楼上天花板的储水箱满溢,水像瀑布洒下,睡房客厅都淹水。当男主人接到我们的通知匆忙赶回来,家里的情况已经惨不忍睹。我们也担心类似的事情发生,后来,出门之前,索性把设在外面的水管总阀关了,就无后顾之忧。 去年12月去了一趟美里,出席一个文学活动,旧雨新知,聚集一堂,甚是欢愉。当天下午我见了一位中学同学,他多年前在美里落地生根,我们已经46年未谋面了。我只记得中学时代,跟他一起乘搭巴士回家,却忘记曾经跟他同班。等到他拿出班级照为证,我才想起曾经跟他同班两年。那是少年时代的往事,如隔万重山,很明显的老同学的记忆力比我好。 运动延缓大脑退化 离开美里,我们在汶莱与妻的好友相聚。她最近非常健忘,怀疑自己患上失忆症。听了之后,同病相怜之心油然而生,我终于遇见可以抱头痛哭的对象。新冠疫情暴发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有谈不完的话题。我发现她的健忘症没有想像中那么严重,问起她的家庭状况,她说得非常准确,对家人的行踪了如指掌。我还以为她连儿子的名字也想不起。遇到多年不见的学生,我叫不出对方的名字,乃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如果我连家人的名字也叫不出,那真是老糊涂!为了避免大脑退化,我积极创作、阅读、运动、旅游…… 读到娱乐界著名艺人、文坛前辈或亲友离世的消息,感叹人生短暂,格外珍惜与老朋友的关系。退休之后社交圈子缩小,几乎没有与前同事来往。我感到庆幸,至少每个星期天在教堂参加崇拜,有机会与弟兄姐妹们见面,握手问安或热情拥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由于生活忙碌甚少见面,渐渐疏远。若长久不联系,哪一天在街上碰面,恐怕还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老化,记忆力衰退,或许有一天,我们认不出身边的人,那真是莫大的悲哀。新的一年,我删除“忘记了”,也不意味从此记忆力变好。我只要求办事谨慎,切勿丢三落四,同时也要牢牢记住并珍惜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些一路相伴的老朋友。
5天前
5天前
写下题目,我盯着屏幕出了神。我们都在等,在等什么?有时,我们自己都搞不清。就像没有意识的,度过了一些时光。回过神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只是虚度了一些光阴而已。时间就像水里游过的鱼,不会留下痕迹,但它会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在你的身上留下它的印记,证明你已经老了。 小时候,等着长大。等着刚被拔掉的牙齿,在嘲笑声中,缓慢地重新长出来。等着放学后,回到家就抛下书包,往屋外跑。在阳光下,去尽情的挥霍,那一段懵懂无知的岁月。虽然我不知道,该不该用“银铃般的笑声”,来形容我们这群在街上穿梭打闹的小孩。然后晚上,等着妈妈盛出热腾腾的饭菜出来,大快朵颐。 走笔至此,我突然不晓得,该怎么去叙述它的核心内容。就好像缺了一块的拼图,怎么看都不对。看着屏幕神游许久,等待着那灵光乍现的时刻,然后发现那一块缺失的拼图,将其拼凑。等待,就像一个无声的黑洞。它会将时间拉得很慢,你甚至有一种能看到它移动轨迹的错觉。尤其是当你在期待一件事情,它就会无限被放大。 我只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触,好像这一路走来,都在等待。等巴士,等期待的电影上映。等待信息发出后,那个被悄悄记挂在心里的人儿,回复信息。在人际的互动里,等待就像一个纽带,维持着一个奇妙的平衡。就像是什么样的交情,决定了被等待的耐心。抑或者,你就只是自动被忽略了,然后独自等待,那个不会有回应的付出。 每当我寄出的文稿确认录用,接着便开始了倒数的环节。那些被我耗尽心力,一字一句写下的话语,在那报纸上被具象化,上面会有我的笔名。那会是一种美妙的满足和成就感。就好像,在那安静撰写的时刻里,你的存在被人看见,孤单的部分被抽离。尽管我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封存在字里行间,生怕被人发现。 老天是个温柔的编剧 因为等待,才会显得我们得到的,更为珍贵。可是有时我在思考,那些我们想做,却不曾鼓起勇气迈开脚步的事情,就这样一直被放在心里面。它就安静的待在那边,直到上面的阴霾散去,被你重新发现。那这一些等待是值得的吗?尤其是,当我们发现其实,事情并不难,而我们的怯懦,肆意挥霍了珍贵的时间和机会。 虽然过了而立之年,但我依旧无法去很清晰的分辨,有哪些事情,是需要立刻付诸行动,而哪些只能耐心等候,事情开花结果的日子。所幸,老天这个编剧是温柔的,它总会以一种你意料之外,却接受范围之内的,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你一个刚刚好的答案。 对我来说,刚刚好就够了。因为事情结束,这一章节也就结束了。继续开启下一段旅程,不断重复着,直到你不需要再等待。因为那时候你会知道,无论你等与不等,它已经在那里等着你了。你尽管,往前走就好。就像启动的列车,勇敢的往前走。
2星期前
2022年有一部电影叫《人生大事》,看得我泪流满面。电影主要的故事发生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之间。男主从事殡葬业,小女孩是一个孤儿,两个孤独的灵魂就这样牵扯到了一起。男主的父亲去世前告诉男主,他的葬礼不要铺张,也不要什么灵骨塔和骨灰坛,越简单越好,人本来干干净净地来,最好也是干干净净地走,最重要的是要体面。 男主最后不顾姐姐的反对,把父亲的骨灰和烟花混在一起,一炮烟花把骨灰送上了天。给了他父亲一个简单、干净且体面的最后一程。 无独有偶,最近在新闻上看到,有人把自己祖父的骨灰也用同样的方式,贴在烟花上朝空中发射,给祖父美丽动人的最后一程,一家人则温馨地围观这场盛宴。他们受访时说了,这样他们就会感觉祖父一直与他们同在。 把骨灰制作成宝石 这么奇怪的“安葬”方式,相信很多人都会觉得荒唐。也有很多网友调侃,这样所有人都会吸入他们祖父的骨灰。我只是觉得,只要他们一家人觉得这样很美好,事实上也没有什么不好。比起烟花葬,我还听过有人把骨灰制作成宝石、把遗体用防腐剂保存做成客厅的茶几,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是对已故的人一种爱与思念的表现,并没有对与错。 其实这也和我们的人生一样,活着主要还是要自己觉得舒服。什么世俗的礼节,社会的批判,只要我们不伤天害理,只要我们不妨碍别人,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顾虑那么多。 人走到最后都要和这个世界离别,就像戏中所说的一样,人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那么为什么还要留下一堆的土坟灵位去麻烦后世的子子孙孙?过了两代,他们也不一定理会你到底是哪一位。像这样放一炮烟花,给自己的人生画上美丽的句号,其实就很灿烂,很美好,很体面。
2星期前
4星期前
1月前
《雨雪霏霏》在一月中旬整理完毕,嘉阳出版社社长许育华说3月初书可到手。他和我中学同班,喜欢文学,在马大我们不同系,都住鸿雁楼,在理想满胸的年代,一起奋斗过。他后来从事出版业,无意中将我出书或卖书的烦恼消除,风来雨去,我们不曾中断往来。奇妙的人生际遇,细水长流,会心处自知。 今年第二本书的内容早已累积足够。我将有关唐诗的阅读笔记汇集一起,主题一定,挑选文章即从容惬意。每一篇长短不变,没有增删,只改错别字。本预定下半年出版,突然觉得将日期挪前更添甜意。 春节前后无杂事,项目提早完成,习惯最后一分钟交稿的专栏文章也多写几篇储藏。整理完《雨雪霏霏》后余温不散,凉风吹来,气爽愉悦。琢磨后和许育华商量,印刷厂说可以配合,终于决定在3月中旬同时推出二书。我和潘碧华、伍燕翎、戴庆义、叶汉伦、方奕鸿等人策划的研讨会在彼时举行。我久不办活动,此次重做冯妇,邀国内外朋友参加,盛会人齐,推出二书,期待亮丽心情。 第二本比第一本多20页,共收《星洲日报·星云》专栏42篇,书名《隐山隐市》,取自一篇文章题目。唐诗在中国文化中占据重要地位,我进入其中,骤然动心,精简跳动的句子带莫名魅力。中年以后摩挲唐人结晶,不自觉将自己经历融入其中,偶尔回到伤春悲秋的少年时代,飘忽不定,又真实可感,遂为文学珍宝留下笔记,又遗下墨痕。 内容依旧天马行空。谷林在《书简三叠》中写给沈胜衣的第16封信说他爱读书,岳父查究治学路子,问他何所好。他说喜欢陶诗、《世说新语》、鲁迅和周作人、狄更斯和巴尔扎克、契诃夫和托尔斯泰。岳父摇头叹气:“哪有这等治学的啊!”谷林承认自己“轻薄浮浪,嗜欲太多”,不过没有更改阅读习惯。“既已豁出去了,索性从吾所好吧,这样遂一败涂地,无可收拾。”他说。 杨朱歧路亡羊的典故为人所知,谷林在退休之龄说这些话,只让我们看到历尽沧桑者随心所欲的喜悦。在书斋自得其乐,要求不高,无需苛刻。名副其实的乐龄,离治学之路远矣又何妨? 读书让人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读书目的不外是求知和养性。求知二字意义正面,但和现实碰撞后,扯上功利性质。读书的动力和考试及求职一直以来都起因果关系,和古人学而优则仕的传统大体无差。从本质上来说,是合理的,也是必须的。每个人有改变命运、力争上游的机会,一个国家的发展,除了教育普及之外,也涵盖人才培养和知识实践。 还好读书和功利的纠缠并非社会全貌。很多人读书,不过是单纯追求知识,了解所处世界。小学、中学以至大学,课本提供的知识和做人的道理我们受用终身,但是所学单薄,知识含量无法满足求知旺盛者,喜爱文学的人更发现课本缺少心仪作品。中学时期体会格外明显,很多老师上课潇洒,放羊吃草是流行的教学方式,课余时间既多且长,我们各取所需,放松自我,在不同读物中让精神生活得到升华。 读书有养性作用早已知晓,此刻感受尤深。孩子长大,柴米油盐负担骤减,早岁务实的求知心态尚存,但是读书已没有谋取他物之想,从一本书跳到另一本书,穿梭古今,逍遥自在,只求心安踏实。 “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唐代卢照邻〈长安古意〉中句子的意境让人缅思。扬子即扬雄,年轻时因诗赋得名,中年以后,以辞赋为雕虫小技,停止创作,专注哲学。他历经成、哀、平三世,却原地踏步,不曾升官。卢照邻说扬雄放弃大志隐于市,全心读书著书,《太玄》、《法言》都是为人所知作品。 官场失意让扬雄心烦,如今职场的挑战一样让不少人精神压抑。官场尔虞我诈,职场勾心斗角,人性千古如一,阴暗处犹如夜间黑暗。除非人不思考,要不然世间不可能洁白无瑕。 幸福人生,不外是衣食无忧,心路平静,可惜顺遂者寥寥无几。扬雄用功又聪明,名气虽大,官场不顺,还“口吃不能剧谈”,一生被此疾折磨。造物者爱开玩笑,让人在完满和缺失中兜圈子。 扬雄的例子可以参考。《汉书》说他为人简朴,“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不求名也不求利。有人境界超越,值得羡慕。历练后,他们仍然看得开,看得彻。“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扬雄以读书和著作积极面对人生,我努力消化前人智慧,二引诗句。卢照邻传达的不是寂寥,他说的是书斋温暖。
1月前
7天前手机日历的提醒铃声忽然响起,那一瞬间仿佛时光静止。我不禁回望那颗曾让我安心的下门牙。曾经它安静地驻留在口腔里,便是我宁静的时光。然而此刻,我忐忑不安,因为我知道,这份宁静将渐渐被打破。 一个多月前,一颗昏黄多时的下门牙打破了口腔的宁静,它微微松动,阵阵疼痛不分昼夜地悄然袭来。我本以为是工作忙碌、睡眠不足引起的身体上火,可在我拼命牛饮各种凉茶、吞服驱寒降热的中药后,疼痛仍未减轻。我只好拿起手机,打开那数年不曾使用的应用程式——“吾安”(Mysejahtera),匆匆预约挂号第二天去邻近的牙医诊所。 第二天抵达牙医诊所,接待我的是一位年轻美丽的牙医姐姐。她眼神专注,不消5分钟就敏锐地洞察出问题所在,说此牙根内里发炎,似有坏死之兆。不过,她说倒不必拔除,只需进行根管治疗,也就是俗称的 “杜牙根”。初闻此讯,我心生畏意,我最怕补牙,情愿干脆利落拔掉,免得在那手术床上遭受皮肉之痛。然而,她建议我先连续一周每天与数颗的消炎、止痛药物相伴,等待发炎症状缓解后,再依据预约时间检查,再定夺是否治疗。我听了心中泛起一丝侥幸,不禁暗自思忖,不知能否靠药物躲过此劫? 然而,命运的齿轮还是在预约时间把我再次带到了这诊室。挂号、量血压等一系列流程过后,我再次见到了她。我仍带着一丝期冀,弱弱地自我安慰问道:“真的需要做吗?吃药后我已经觉得好多了。”她浅笑安然,只说先检查看看,顺便清理牙垢。末了,她留下一句:“随你心意,不做也可以,等你他日痛时再做也不迟。”躺在舒适的手术床上,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吐出那坚定的二字:“做吧。” 治疗开始了。她先给我戴上一片蓝色的纸围巾,然后递来一根弯弯的吸管,让我用手拿着,挂在嘴边,并告知我这是用来吸口中的水。接着,她又为我戴上墨镜,遮挡手术床上方那盏刺眼的白光。做好这些准备工作后,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钻子就启动了,没有想像中的麻药止痛,也没有事先通知,只闻那钻洞声立刻在耳畔回响,白色的细微粉末如轻烟般在我眼前飘散。片刻后,针筒登场,一管透明液体缓缓注入我那颗门牙中,随后让我漱口。之后,她又拿起类似针的器具探入齿间,反复挖掘。 我感觉到那挖掘的奇奇咔咔声,此刻,网络红曲竟不合时宜地在我脑海中回荡:“在小小的花园里,挖呀挖呀挖。”只是,这“花园”中的疼痛渐次蔓延,每一次钻头的深入,都宛如在挖掘我内心深处那恐惧的深渊。是的,我害怕这疼痛感,好几次我痛意难抑,几声低呼脱口而出,我脑海中还不时闪烁出上网瞥见的治疗视频中的惊悚画面。时间也在这一刻变得更沉重。 漫长的根管治疗 医生听到我的呼喊后,问我是不是很痛,我淡定回答还好,她还是唤护士取来止痛药,说我呼喊声大,需得止痛。药注入钻洞间后,我嘴里马上泛起苦涩,不消片刻,麻意袭来。她依旧动作不停,反复挖掘、注液,我只能平躺,任那些器具在口中摆弄,时光仿若凝固,在这十来分钟令人难安的等待后,她说差不多了,但是先需去隔壁房照X光。 临行前,她把一根大约3公分的细长针塞入齿间,我咬着它,仿若带着某种使命,走向邻室。躺下手术床后,护士推来一个圆柱机器,置于我口中,让我张嘴固定,须臾间,光影交错,拍摄完成。我又咬着那针踱步回医生身旁,躺下,她又再次注射、挖掘,循环往复。直至她在牙龈处塞入数根棉花条,又往钻洞处植入三根不同颜色的细针,再用白色填充物往洞中挤压后,拿掉那数根棉花条后,她方轻声说道:“好了。” 本以为终于折腾完了,然而并非如此。她告知我半小时内勿饮食,切记不要用那门牙撕咬坚硬之物,毕竟它现在犹如朽木般脆弱。随后,她给我看刚才的X光片,告诉我她刚刚在我那门齿后钻了约2公分深,现在注入了药物。她说今天只是暂时的治疗,我还需再来一或两次疗程才能完成,下次疗程则安排在2025年的2月13日,天啊,情人节前夕。我的心,瞬间柔软而又无奈,在这牙齿的救赎之路上,似乎还有漫漫长途要走。 走出诊所,阳光洒在脸上,我心头却依旧沉甸甸的。艳阳无法驱散我心中对下一次治疗的复杂情绪。初次的根管治疗经历就像生活上给我的一堂课,让我懂得人生中有些痛苦是无法逃避,每一次的痛,都是为更深的成长铺路,只能勇敢面对。想想情人节本应是甜蜜的象征,可在那之前,我却还要和这颗门牙继续纠缠。不过,也许当一切都结束,我会更加珍惜没有牙痛折磨的每一天,就像珍惜每一个平凡而美好的爱情瞬间。
1月前
深刻地记得,那天的雨像棉絮,杂杂地飘着。为了满足父亲唠叨许久的念想,在他长途瓢泼回到久违的故土后,母亲与我们兄弟起个大早陪着父亲,寻回他记忆中活跃的味道。 拐个弯,有了年岁的排屋长立于眼前。它并不是一间常规的餐厅,是摆在店主家门前的桌子凳子拼凑成的天地。加长过的屋檐挡住头上的光景,不过店内和外头的景仍然是衔接着的。 落座不久,灰蒙蒙的天空将大雨倾泻下来,庆幸店主在屋檐尽头吊了张塑料帘子,否则背靠外头的我怕是被雨打湿身子,欲哭不得了。城镇仍未完全苏醒,清晨的炉灶却已亮了许久,热腾腾的面为客人驱走渗进来的寒冷。不知不觉,我已将面用尽,偷来时间品鉴外头的巷景,虽然它窄得只能让一辆车来去。 母亲说不能做笼中鸟 就这样看着车子来去,一只浅褐色的狗迈着细碎的步伐凑到我跟前来。此时我是坐着的,它的高已逼近了我的腰,可见这只狗是一狗中长者。它的毛乱糟糟的,像路旁野草久未经打理,长了乱了糟心的模样。它一身脏乱的毛,落魄不堪的模样,我的心不由得生起了怜悯。 此时的雨放缓了脚步,下得轻,雨丝松松散散地飘着。它抬起头,与低下头的我视线相撞。人狗之间一片静谧,我看见了,看见了它无人可倾诉的孤独。岁月磨砺出浑浊的眼眸,时至老年仍飘零世间,一个容身的地儿也没有。 狗生相对短暂,折煞狗的事儿却一点不少。不是每只狗都能找到主人,好似人从不能决定未来。这只狗无主,注定在街头走到生命的尽头。 活着就是一次漂泊,寻觅着什么,到最后入身黄土前,仍要找到一抔地儿好生安葬。母亲常说,人长大了总是得离开家的,不能留在这做笼中鸟。人生轨迹好似早早被规划好了,必须离乡背井,才能干大事。如此,便有背着故乡的打工人和学子,怀着乡愁去往外头求未来了。 有些人往外头去,是为了探索世界;而有些人离家,只是为了生计。若有选择,故乡应是首选。漂泊在外多年的父亲想必也累。他常这样想着的,总有一天要回归故土,不再流浪。虽说他在柔佛有房子,可是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四堵冷冰冰的墙,不过是遮风挡雨的工具。 离乡背井,何尝不是另一种流浪? 还有一年我也将离乡背井,母亲曾问过我,你会害怕吗?怕什么? 你要踏入社会了啊,会怕吗?还好。 少年人心底遍布棱角,我也不例外,面对未知仍有些兴奋,妄想自己能征服未来的一切。可是在看不见的地方,面对未知也有些恐惧。在漂泊的路上,遇见陌生的一切,害怕是必然的。只能祈望未来的我,不会在漂泊的路上丢了自己。 蜷睡着的狗爬起身来,一人一狗相望,我试着用眼睛告诉它,好好活着吧。它好似明白了,看着它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响起一声叹息。 我们也要好好活着。我的路还长着,只求未来坚守本心。
1月前
当我于去年踏入70岁的那天,杜甫先生这一句“人生七十古来稀”蓦然潜入脑海深处,然后周而复始地浮现,提醒我已经进入古来稀的年轮里。 自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经常认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进入尾声,不知何时会戛然而止,悄然而逝。 环视周围我所认识的朋友。很多在六十开外或更早就匆匆乘鹤西归,让我感到触目惊心。有的友人虽然活过了七十高龄,却被病魔缠了一段日子,也黯然挥手告别,对生者无奈地告白:后会无期。 各种现实场景给予我的信息是:人生到了70岁就必须直面生命到了即将落幕的时候。无论我多么眷念这个滚滚红尘,不舍遗弃众多亲朋戚友,却必须面对现实,准备做出人生中最后的断舍离。 因为被这个思想所影响,我觉得不必再对未来有太多的憧憬和向往,甚至消极地有一天过一天,不敢奢望还有长长久久的岁月可以供我挥霍。 这种思想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我的脑海,使我的情绪也趋向消沉和忧愁,觉得今天也许就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天,不然就是再过几天,就会撒手人寰了! 虽然我没有因此而患上抑郁症,但是心境一直无法乐观开朗起来。 因为有了“时日不多”的思想,我就不愿计划太宏观的愿景。我打消创作长篇小说的念头,也拒绝计划在几个月后去旅行,觉得这些计划无疑是在海边筑沙堡,浪潮来了,就会毁于一旦。 我每天过着刻板的日常生活,读短小的散文与小说,观赏一两小时的电影或视频,写篇幅短小的文章……觉得这些是我可以完成而不必半途中断的事情。 我以为我会这样无感地过活下去,一直到我告别尘寰,心灰意冷离开这个世界为止。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转眼间2024年就匆匆离开,踏入2025年,我就将迎来71岁了。在弃旧迎新的当儿,我回顾了过去一年的点点滴滴,对自己的思维和行为哑然失笑,觉得自己也太过迂腐和杞人忧天了。 于是,我在元旦那个早晨,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首打油诗: 人生七十还年轻,我欲活到一零一。 如果老天不允许,那就给我九十一。 人家老马都没走,干嘛催我快上路。 从今开始心要宽,生老病死随老天。 烦恼忧愁随风逝,乐天知命岁月长。 不再满足于写短小的文章 是的,我虽然动过膝盖内植手术,必须放弃激烈的运动,尤其是一生格外深爱的羽球,但是我的身体尚硬朗体能还充沛动作还敏捷,还能去慢跑、踏脚踏车和游泳等,基本不必担心缺乏参与的玩意儿。 再来,自己的脑筋还算灵活,写作方面还可以得心应手,尤其写时评更加流畅无碍,其他文体的创作也应该倚马可待。 只是,我不再满足于写短小的文章罢了,我冀望在写散文新诗及短篇小说之余,能够创作我这一生中第一篇长篇小说,并且深信我一定可以完成。 除了继续写作,我还想去报名书法及绘画班,以掌握我以前因为忙碌于工作而无暇学习的技能。只要我有恒心,这两种技能我应该可以在5年内加以掌握。 然后,我可以开始计划在不久的今年、明年或明年的明年去我向往的国度旅行,以开拓视野和增广见闻。 与此同时,我在写完这篇文章后,就立马上网购买之前犹豫不决不知该买或不买的名著,尤其那些慕名已久的中、长篇小说。 当然,明天我必须去花圃选购一些花卉种子与水果幼苗,回来后就在屋旁的空地播种和种植树苗,耐心期待它们萌芽成长,会开花的竞相绽放,会结果的就让我品尝其甜美。 我未来的日子应该还会相当长久,因此我必须从我的脑海里删除的一句话就是:人生七十古来稀。 是的,大家都必须乐观一些,人生应该还可以长长久久,即使你也像我一样,已经有了71岁。
1月前
导演问:“你觉得你有机会吗?”她回答,我有。 导演说,“你永远都没有。”她笑:永远是多远啊? 导演有些不耐烦了,“永远是从现在直到宇宙毁灭。懂了吗?” 她仍不罢休:那宇宙毁灭之后呢? 上文取自2019年周星驰的贺岁电影《新喜剧之王》,女主角如梦纵使跑龙套十几年,天天在剧场依旧抱持热忱和正能量奋力而行,憧憬有一天能当上女主角,换来的却是剧组的恶劣对待和朋友小米那讽刺的话语:“算了吧,这就是命。” 人若有梦,上天就会用乱世和不公磨炼他们的意志。只有奋战到底的,才能真正修行得道、站在顶峰欣赏人生的曙光云彩。人类生来自有欲望,活在世上必然有想追求的人事物,但许多地球子民被现实打压、被社会摧残,被生活牵着鼻子走,难不成这些人就没有过梦想、不曾有过将来出人头地的心愿吗?我并不觉得。 他们只是把那团火埋没在心底的泥潭深处,将就于世俗而不想鹤立鸡群,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在趋于平庸,随波逐流、行尸走肉。 自中小学时期学业平平,由于爱好写作,就被老师提议去参加校内举办的征文比赛。但喜欢和擅长终究是两回事。屡次眼睁睁看着朋友们的文稿被提名被刊登,自己却两手空空只获得老师的鼓励。可笑的是,这些高材生同学只是把写作视为茶余饭后的随笔,写一写就获奖无数。而我呢?因为热爱电影和写作还立志想当电影编导,实体的认证基本上不存在。啊,除了那个布满尘埃橱柜里的小学写作比赛亚军奖杯。 自那时起就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是不是明明就不在行却还硬觉得这条路就是自己的心之所向。只是偶尔见到《星洲日报》的【城人小说】和副刊征文就拿自己的运气赌一把,但除此之外对文学奖和征文比赛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很快的2月底即将迎来大学最后一个学期。修读影视的这3年,我坚守初衷,依旧对未来有着憧憬。可念书归念书,在国外留学想赚点外快,在招工平台投了多少份履历表不是杳无音讯就是“另有人选”。再看到身边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是组织了自己的拍摄小队,就是接获了某公司的合约、录取信。之前的自我怀疑和失望感又涌上来,甚至多次进入identity crisis(译为:身分危机)的状态:究竟是命运在跟我开玩笑,还是我真的不够努力? 没有人生下来注定失败 时至敲打键盘的这一刻,我仍在大雾茫茫中找寻着通往山顶的道路。我不晓得自己在追梦路上能撑多久,也看不清眼前的是山谷还是山腰,但心里清楚的是,我只有这么一个梦想、这么一项使命,负能量找上门怂恿你,要你放弃你就放弃的话,离开人世的时候该有多愧疚和遗憾? 虽然屡屡挫败,信心有时会消减,但我不愿向负能量低头,亦不相信命运早有安排,因为没有人生下来注定失败;其实只要不投降,就是成功。 愿大家在新的一年继续坚持,只要希望之火一天还燃着,你的机会一定会出现。即使要等到宇宙毁灭。
1月前
忍不住期待,接下来这一年会不会是我和旧朋友重启连接的一年呢?从去年底开始,十根手指数不完,我已经和那么那么多的旧朋友、老同学见了面,叙了旧,还安排了未来的联系。 一定是感动的。毕竟,和一个10年没见面也没联系的旧识,在现实生活里慎重地碰面,你不免会忐忑:我们要聊什么呢? 这样的担忧很快就过去了。我和他们从一坐下就停不了话匣子,你来我往,一抛一接如此顺畅,不是那些干巴巴的追忆往日之类话题,而是真诚又坦然地分享近况,以及这些年来的生活感悟、人生体会。丝毫没有尴尬和隔阂。依然是当年那种率直的语言。我们都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信任,也知道对方听得懂自己的话语,不需要稍微费力地猜想对方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或是因为对方的价值观与认知层级而调整自己使用的词汇。 太难得了。我想,他们是真正的朋友。我曾经对交朋友的意义感到迷惑,或许是因为我对人际往来的需求极低,乐意一个人完成许多事,也不懂得配合友情的推拉展演。我需要朋友吗? 没有必要定时定量互相取悦 如果友情必须是人们口中那么黏黏糊糊甜甜腻腻的,所有的生活变动比如搬家啦谈恋爱啦都必须让对方第一个知道,过节或生日一定要送礼聚餐,否则就是不重视对方;不能公然反对朋友的价值观和立场,要无条件支持对方的荒腔走板,每一次见面都要拍照打卡上传社交媒体再来一个标签 #bff——这对我来说,更像是用某种表演在努力说服双方:我们都要把对方当成好朋友噢! 但朋友是这样勉强的关系吗?一定要有这样那样会带来压力的情感索取嘛?现代人喜欢说的那种,情绪价值? 我有几个知心好友其实都定居国外,平常不多联系,也不常交流近况,会挂念,但也不会太挂念,我们每年也不过就是碰面那两三次,又或是约一次到第三方国家的旅行。可是,我们知道对方是可以当婚礼伴娘的关系,也确信若家中有重大变故,彼此都会为对方两肋插刀。 然后,我们这样的朋友,每一次见面都没有拍合照。说起来有趣,我是在去年的圣诞节,浏览了社交媒体上许多的聚餐合照,才赫然发现这件事。于是我怀着一种惊奇,传讯息给前几天才见面的海外好友:我们下一次是不是应该拍张合照?我们这10年来竟然完全没有拍合照欸! 朋友哈哈大笑,传过来一篇文章,篇目〈跟越亲密的朋友见面,发合照贴文的频率越低:你身边也有这种高品质相处的挚友吗?〉——我也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了。 没错,光是聊天都来不及了,从白天聊到深夜还总是意犹未尽,连手机的存在都被遗忘了,当下真的不会记得要拍合照耶。或许我们双方都有一种默契,知道彼此会长久陪伴,是某种生命同行者,因此下意识不觉得需要某种宣示友情的仪式——反正,拍了照,我们也不会贴上社交媒体,只会私下留念。 是的,我需要朋友。不是一起吃饭看电影聊八卦的那种,而是,即使隔着物理上的距离,没有时常联系和日常相处,也不会让我们的友情淡去——当我知道,我的这么一个朋友,怀抱着一些可贵的价值和信念,在远方拼搏,在他们自己的生活里凛然地存在,那样的景象就足以给我一种友情上的支持。 好朋友,没有必要定时定量互相取悦,而是一种相互的选择。这阵子和老朋友们见面之后,我更加笃定了自己多年来选择朋友的眼光,以及看待友情的方式。 我爱我的朋友,是因为他们真实的人格,是因为他们相信的世界。我爱他们,不是因为他们待我好,而是因为他们有很好的心。当然,他们也待我好,他们可能也会说,他们爱我,是因为我有很好的心。我们作为朋友,滋养了彼此的心。
1月前
乍出现一个画面,一位脸孔娟美,身材曼妙的少妇怅然远望星际,嘴里轻轻呢喃:从今往后,奴家不偷长生不老药了! 另一个七十余岁老妪,衣摆残旧,披着枯干凌乱白发,龇牙咧嘴,无限悔恨地向谁叮咛:新的一年,老身最想删除的一句话就是,别再提九阴真经,一辈子也别再提! 好了现在轮到你,你不是也有很多想删除的句子吗,想删除,基本就是不想提起,攻防策略来说就是最讨厌听到,或最不想听到,以至最抗拒听到!而从哪里删除呢?形而上地说,正是从心上,从脑海里去除,形而下自然是从现代生活中,诸般文字档信息,以及身边各种关系的人们口中那些语言了! 你年轻的时候,最常听到“有了对象吗”,因为年轻,白云随风卷,青山任我行,才不怕被人追问!到了三十五至四十几岁,这是一生中最尴尬年龄段,你慢慢磨练到皮厚起来,把“一事无成”解释成“十件计划成就了九件,还剩一件罢了”,把落单当作那未完成的一件事,却还是以躲开与避年来面对世俗的运行。到了五十大关,你觉得“单身”真是一个压力,是一个坎,得艰难面对,开始与自己对话。 这对话可不是什么大师的灵魂拷问,自我鞭策,面壁思过,或什么浴火重生,而是一个简单不过的人生问题。走马江湖,也遇人无数,官家场合、文化圈圈、三尺文坛、八卦街坊、生活社区、虚拟世界,凭自己的“魅力”,为何竟不容易“脱单”?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你像一只森林里面的蜘蛛,在树与树的枝叶之间勤勤恳恳地布建罗网,等待为闪光网路来投奔的猎物。咦且慢,你当人家是猎物,难怪命运的猎人会对你举枪! 痛定思痛,反省到六十多岁的时候,你觉悟自己一路以来,都是擅于纸上谈兵而从不务实的理想派!无意中看到视频一禅小和尚与师父阿斗老和尚的情感对话,师父慧远,大智若愚,一禅口中那个“师父说”道理与结论,真真把你的执念往要害死里打,往往一枪毙命地击中你的死穴!例句之一:时间带走自己的过去,也带走了过去的自己。例句二:遇见是因为有债要还,离开是因为债还清了。 那作者真是懂得感情,理解人生的师父,甚至震撼到你将“一禅”两字当成禁忌字眼! 放空后新的魔幻又入驻 来到七十,眼看是行将到某个地段的时候了,你知道科研报导说,70岁不再是古来稀,如今医药科技发达,人类活到九十一百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人性还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有所优化。虽然时间是良药,你把过去纠结放空之后,新的魔幻又随机入驻心灵空间! 你把有教化作用的电影看了,《破.地狱》却没有让你实际把大刀破除与往日好友之间的地狱枷锁,把过去美好相处解救出来,《破.地狱》又成为一个必删除! 然而,你也随着时间逐渐演化了,学会把值得的人,供奉在心中,给他一个神位;把喜欢的人,放养在外,让他乐意归来。一个自由的灵魂,永远不愿被一句话所局限。 你心灵已经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了吗?嗯,还在实验中,关键是,提炼百草油,可需要经过多少淬炼,多少熬煎,要活得无所禁忌,看来须得等到百年那天呢,毕竟雪花飘落之前,云卷山岚之后,天地的面目,人生的真相,才能大白。
1月前
我2018年6月在《星洲日报·星云》开始供稿,按照过去习惯,一年或两年,文章累积足够,就结集出版。考虑出书之际,竟遇疫情,计划不得不变。随后虽然笔耕不辍,竟无成书热情。 担心有误,我每一篇文章发表前,都请多年一起的叶汉伦、方奕鸿、马凌香先读一次。2024年底我们四人午餐,他们提起书事,一回神发现几年过去了。第二天翻旧稿,决定集中精神应付未了工作,并且当机立断,在最先发表的文章中挑选39篇,以《雨雪霏霏》为书名。 本是书中一篇文章题目,因为忆及三十多年前一本书《今我来思》,或可让过去时光和现在呼应。生命一环扣一环,汇成一链,每一脚步都有特定意义。 我第一本书是《斑苔谷灯影》,第二本才是《今我来思》,两本书都是报章专栏结集。第一本书还是依赖稿纸,到第二本时,已是电脑书写,朋友推荐五笔字型输入法,边学边用,敲键间知道科技妙处,自此告别稿纸生涯。产量不一定更多,速度未必更快,但在文字推敲过程中,却感受到改稿的从容和喜悦。 虽云专栏,《今我来思》各篇文章书写过程没有时间限制,《南洋商报·言论》允许自由发挥,想写即写,编辑有稿则登。每月稿费占我马大薪水约百分之十五,比例尚可,补贴买书之用足矣。 重点不在这里,在于写稿期间朋友之间相互激励之情,那些年华社身陷文化悲情中,我频频受邀参加讲座,朋友讲我也讲,朋友写我也写,那是愉快的专栏写作生涯。 重读旧书,没有激动,只有一丝韶华逝去的惘然。过去许多事情都有按部就班的规划痕迹,我庆幸自己喜爱阅读,书海中自存辽阔人生,我借阅读,随我喜欢人物游移,他们对生命探索是我成长中不可缺养料,通过书本向前贤学习,还有谁比他们更给人底气?我隐约把握方向,随后脚步越来越稳健,一路向前。我不排斥社会工作,动的时间占相当大比例,但我从不忘记静时所提供的精神资源。唯静可以让人思考,和阅读相始终,那是生命归宿。 读旧书比读新书多 命运常出现意料之外安排,还好顺心事多,不顺心事少。顺心事很快忘记,不顺心事相对刻骨铭心,但不至于慌乱无措。冷静下来,调整方向,继续向前,并且提醒不要让内心装载仇恨。不顺心事让人直视七情六欲,增多反省意识,不一定是坏事。 “一柱全应近,高唐莫再经。今宵南极外,甘作老人星”,这是杜甫五律〈泊松滋江亭〉最后四句。老人星即南极星,虽然传说中的天柱应该就在附近,但杜甫不想再次经过高唐仙境。他甘心飘游到南极之外,做一颗老人星。诗写于768年,两年后他告别人世。当时他漂泊在四川、湖北一带,疾病缠身。他盼望远离尘嚣,追求心灵自由,摆脱乱世。 日子不可能回头,但是能在每一个片段留下痕迹,却有不虚此生之感。什么样的年龄,就该过怎样的生活,杜甫选择有限,我们幸运,和安宁繁盛结缘。六十之人,该期待什么,不该期待什么,大部分的人心中其实都有答案,只不过一些人执着旧愿,纠缠不舍。 乙巳春节我周旋于朋友和亲戚间,庆幸所关心的人保有笑容,只有嘘寒问暖,没有感叹人生不值。健康问题或小病被提及,平常不过,那是我辈中人热衷讨论的课题,当作人生历练可也。 疫情期间我学会上网买书,那是意外之喜。如今书写多便利,网上资讯庞杂,实体书易订易得,电子书更是随买随获,买不到书之焦虑一扫而光,来得及面对今日际遇,幸甚。我依然没有舍弃阅读习惯,只是不再有必读书目,不追求阅读数量,读旧书比读新书多。从前工作和政策研究息息相关,但是读书人和社会的互动才是我兴趣课题。我重拾爱好,阅读书物大半围绕此范围,置身其中愉悦,书写内容也从书生情味开展。 出书有乐趣。版权页需附英文书名,我请教张景云,一为直译“Drifting between rain and snow”,一为许渊冲译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许渊冲译成“When I left here, willows shed tear. I come back now, snow bends the bough.”许渊冲笔下的雨雪并非又雨又雪,而是如雨般的大雪,译文中“大雪压弯了树枝”得和上下文一起看方符合信达雅标准。 但是雨不见了,觉得可惜。雨雪为何不能指雨夹雪或半融化的雪?说坚持己见也可,景云和我享受同样情趣。二选一,他也认为直译更好。又建议将between改成in,我觉贴切。突然想起《南洋商报》办《今我来思》推介礼时,景云落力策划流程,当时他任主笔。
1月前
2月前
在许多人眼中,数独和象棋不过是一些打发时间的小玩意,似乎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意义。但对我来说,它们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也是一扇通往内心世界的大门。透过这些看似简单的游戏,我发现了自己隐藏的天赋,也培养了一种冷静、专注的生活态度。 我第一次接触数独,是在一本杂志的附页上。那时,我根本不明白这个由数字组成的九宫格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随手填了几格后,我很快陷入瓶颈,看着空白的格子毫无头绪。可是,那种解不出的不甘心反而激起了我的兴趣。 慢慢地,我发现解数独不仅需要逻辑,更需要耐心。每一个格子的数字都有其理由,每一步推理都要严谨。特别是在填到最后几格时,那种全局贯通的成就感令人难以言喻。这种思维模式,后来也改变了我看待问题的方式——再复杂的事,只要分解成一个个小问题,就能逐步找到答案。 决定权在于自己 相比起数独,象棋是我更早接触的游戏。小学时,父亲就喜欢拉着我在饭后下几盘棋。他的棋风总是很稳,喜欢步步为营,而我则习惯冒险,经常因为一时冲动而被他设下的“陷阱”打得落花流水。那时的我,总觉得象棋只是一种消遣,未曾想到它会在我的成长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 直到中学时期,我再次拾起象棋,这次却以一种全新的心态去对待。对弈时,我发现自己逐渐学会审时度势,不再只顾眼前的小利,而是开始为下一步甚至几步后的局势做计划。每一步棋似乎都在提醒我,生活中也是如此,短暂的得失从来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全盘的布局和长远的策略。 一次班级比赛让我对自己的棋艺有了更多信心。那是一场午休时间的象棋对决,虽然只是同学间的小活动,但当我最终夺得第一名时,那种成就感让我感到无比满足。比赛结束后,班主任笑着夸奖我:“你下棋的方式,透露了你性格中的沉稳。”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一个人的行为和思维能通过这样一块小小的棋盘显现出来。 数独和象棋对我的意义,不仅仅是游戏带来的乐趣,更是它们对生活的一种隐喻。在数独里,每一个空格都等待着被填满,就像人生的每一阶段,都需要我们用努力和智慧去解答。而在象棋中,每一步棋都有无数种可能,决定权在于自己如何选择。 当然,这条热爱推理游戏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刚开始时,我的家人并不理解,甚至觉得我在浪费时间。母亲总是叨念:“整天摆弄这些有什么用?”但随着我一次次在比赛中取得小小的成就,他们渐渐改变了看法。 有一回,我花了整整一个下午,解出了一道特别难的数独题。母亲看着我满脸兴奋的样子,终于说了一句:“看来这东西真有点意思。”我笑着回应:“它教会我怎么冷静地解决问题。” 这种冷静和逻辑思维,也让我在学习和生活中获益匪浅。遇到复杂的问题时,我不再轻易慌乱,而是像面对数独和象棋一样,拆解、分析,再一步步解决。比如面对一次需要多方协调的学校活动,我成功用逻辑推理的方式将任务分配得井井有条,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赞扬。 数独和象棋虽然看似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但它们都带有一股思维的“魔力”。象棋让我学会了策略,而数独则教会了我细致和专注。两者交织在一起,为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和意义。 如今,我的书桌上总是摆着一本数独练习册和一个象棋棋盘。每当感到生活有些混乱或压力山大时,我会坐下来,打开数独题或摆上几颗棋子,在这些数字与棋子的世界里寻找内心的平静。 对我来说,数独和象棋不仅仅是娱乐,更是一种生活的哲学。它们让我明白,每一步的选择都决定了未来的路,而每一个看似无解的问题,其实都藏着通往答案的线索。只要我们愿意耐心寻找,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秩序与美好。
2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