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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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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在门口的时候,九成就知道这孩子被遗弃了。 她望着九成,口发咻咻之声,摇着尾巴,已经懂得讨好。眼睛是水灵灵的,鼻子潮湿淡红,父母辈一方是少有的品种吧?抱起来看,是个女娃,蛮结实的。九成抱入家里,倒了一碟牛奶,它不客气地低头就喝。就叫你红鼻子吧。九成到杂货店要来丢弃的木箱,把旧毛巾当床垫,就摆在屋檐下。从此,红鼻子就留了下来。 红鼻子很机灵,经九成训练,她懂得何处吃喝何处拉撒。早上九成会分她一碟鲜奶一片面包,上班后,她就守在排屋庭院,邮差经过,垃圾车经过,就凶狠的地吠叫;有不明人士停驻,更是朝着铁门猛扑。九成下班,会打包白饭,加一些食堂卖剩的鸡脚猪骨,再煮一壶滚水,将鸡脚猪骨用滚水汤过,洗去盐分;太咸会让狗狗掉毛。狗狗吃多会胖,一天两餐即可。转眼,红鼻子长得亭亭玉立,棕黄色的毛发光滑油亮。 九成的工作,每个月都要到北城一趟,每次三几天。他就训练红鼻子吃快熟面,一天一包。九成离开三天,就放下三包快熟面,她会撕开包装纸,一天开一包吃一包,不贪吃。 几年后,九成升迁,即将常驻北城,且公司提供宿舍,不过公寓不可饲养宠物。九成痛定思痛,只能将红鼻子送往他处,将她野放。 他一早把红鼻子骗到布袋里,然后载到5公里外的A镇去,在菜市场附近放下布袋,解开绳索,扬长而去。 当天九成下班回到住处,红鼻子在篱笆外等着。九成愣住了。红鼻子自从住进他家,就不曾离开过,更不曾到过A镇,她怎么能够回到九成家? 第二天喝了牛奶,九成要靠近红鼻子,她总是后退,并发出咻咻低下的哭声。乖乖红鼻子,爸爸带你去兜风。九成把她抱在怀里,像婴孩那样哄她,然后再用布袋将她包裹起来,她咻咻哭泣,也不吠叫。九成这次把她送到10公里外的B镇。当天下班,红鼻子没有回来。 第二天下班,红鼻子没有回来。 第三天下班,红鼻子在篱笆外等九成,看到主人便摇尾,却不敢趋前。九成看了心里难过,蹲下来顺顺她棕黄色的头。红鼻子明显瘦了,还有一些伤,大概被欺负或跟地头蛇打架。她在布袋里看不到方向地标的情况下不知如何认路,真是奇特聪明的狗狗。九成泡了快熟面,还加了一个水煮蛋,给她补补身子。这两天为了寻路回家,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两个星期过去了,九成买了一个小行李箱,内有厚厚的布垫子和玩具布偶,还有面包和快熟面。这是给你的新家,红鼻子,过来。红鼻子有所警惕地坐着观望,九成把她抱起,置入行李箱,合上扣好,提到后车箱。他开了一小时的车子,来到偏远的乡区,把车后箱打开,取出小行李箱,轻轻打开扣子,然后不等行李箱里头的动静,快速掉头离去。他听到红鼻子咻咻哭声。 第二天阳光明媚,九成北上要到新工作地点报到,高速公路通畅无阻。 有东西突然从旁冲出!九成紧急煞车,车轮拉了两道长长的黑印,闪到路肩打了个转,险象环生,让九成流了满身冷汗,幸好没有撞上那只动物。不过紧接着,对面飞驰而来的重型车辆发出碰撞声,它缓了缓,然后继续上路。 九成爬出车子,对面路上血肉模糊,可分辨的是,棕黄色毛发的狗狗。 相关文章: 张永修/那年圣诞 张永修/从前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路(上) 张永修/等待玫瑰——Waitrose 超市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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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宇/隔离的猫(上) 陈凯宇/隔离的猫(中) 前文提要:母亲不止一次说起,觉得我们家怪怪的,好像越来越空心,越来越没有凝聚力,不像她其他兄弟姐妹的家庭。 “就好像你在报纸写的那些东西,我都看不懂了。”母亲这么说的时候,我有感那言语间所透露的孤单无助,但到底什么才是有效的沟通,什么又是零距离的相处?不过是慢慢地长成了独有的样子、想法、生存状态,例如上了年纪的爸爸越渐惫懒少话,妹妹初初踏入社会水土不服,而我的生活重心慢慢转向岛国,书写也越来越孤立。母亲不只一次提及想要看看我的脸书与IG,你的名字叫什么?多像初次见面。明明只是简单输入几个字即可,偏偏我总是以鲜少更新、没有什么好看的说法草草带过,无法直截了当地给。其实屏蔽在多年以前就发生了。我们到底应该为这种种改变和遮掩感到抱歉吗?如果什么都摸得熟悉懂得熟悉,日日夜夜黏在一起,那估计才是最可怕诡异的家庭形象。也许母亲怀念的只是逝去许久的90年代末,和她的大好青春。她还未盲目尽信算命师傅点出自己劳碌命的说法,我们也可爱天真,秘密和谎言的邪念还未形成。 五、理想人生 大学毕业后,我入住组屋区正对面的公寓单位,成为暂时的租客。奇迹一般的是,只隔一条马路,作为私人地带的公寓,居然可以完全不见一只野猫的踪影。在此的猫狗以宠物的身分出现,扣着的项圈绳带是经过调教的牌证,也有主人尾随在后。在23楼听得见的叫声,也一定都来自邻居的窗口。一切都是私有的。 我想起家里的净土,任何异类的侵略都会挑动全家人的神经,如蟑螂之于我,壁虎蚂蚁之于妹妹,水蚁甲虫之于母亲,野猫苍蝇之于父亲。我想父亲会很喜欢这样的公寓之地。更准确地说,岛国的工整有条、政治正确的饮食住行,尽是父亲理想生活的样子,然而这个眼浅的不孝子却连成为永久居民的想法都迟迟未有。父亲当然习惯了这充满猫噪声和屎尿味的二楼单位,离不开之中继续仰赖网络与电视的本地新闻度日,对于政策如何不廉不公,对于政客如何用话术愚弄人民,对于道路设计如何过时糟透,对于管理层收了钱不办事,对于猫如何赖死不走,如此种种没有药救了他说,所以只有通过呻苦,制造牢骚,减轻心头负重。有一次实在忍受不住父亲在饭桌上的怨言,我说:“你整天把这里讲得那么糟糕,把那边讲得那么好,有本事就带我们离开,一起搬去那边住啊。”     啪—— 边境初开,隆市、住家和至亲的样子,改变之处多于照旧。数年未返,就算是漫不经心地路过,就算是深陷大雨的迷蒙不清,还是能感知到哪一栋大楼长高或落成了,哪一座是新启用的高架桥高速公路,哪一段路终于铺上了一层新沥青,当然也包括哪一棵大树消失了哪一家餐馆歇业了。如此的对照本能,来自肉眼与记忆时时刻刻的串通。 直到车子泊入停车格,雨势还是不见缓和。反正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淋湿,我拒绝了跟父亲共用一把伞,告诉父亲行李放在车里晚点再拿,随后抱起书包,把车门迅速打开关上,以停车格的白界为起跑线,几个大步跨向楼梯间。梯间没有太多变化,仍然贴满通告、启事、传单,也不理是否合法合时,无人愿意直视,也无人撕下,整个空间于是越渐显旧,好像还停留在很多年以前的样子。顶楼的缺口始终没有修理好,雨丝丝点点渗入,如常在梯间积淹起无法跨过的浅水,住户仍须提高身子,用脚尖或脚跟小心踮过。我在很早以前就发现,湿透是雨天很难避免的事。沉默比凑合话题虚耗更加残忍。我们总不能一直困在停车格里等雨停,也不再适合共用一把大伞。要相携踏过水滩,最后双双必然只剩半边身体无恙,终无一方得益。 阴湿的楼梯间,好久不见的黑猫不理淹水,身体安适地枕压在走道左侧单位外的拖鞋上,仿佛那是专属它的救生皮艇。黑猫的身形丰腴了许多,长在眼尾的肉瘤让它看上去有些显老。那对直盯着我看的猫眼收不住一丝丝狐疑,介于认得与不认得之间。隔水望猫的时候,撑着伞的父亲笨拙地绕过一个个水滩,才进入楼梯间。黑猫有所觉察,旋即起身,几个轻箭步踏过水潭,跳上湿滑的楼梯,纵身跃上二楼到更高的地方,像飞溅起来的水花,顷刻间就不见了身影——这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逃亡反应,对于逃生路段也相当清楚。眼睁睁地看着猫在眼前狼狈而逃,那迅捷的身手让我想起有几次试着示好,进门时看见猫,便从家里端出牛奶,摆在猫经常拉撒的楼梯口,猫明明见到了,却当作眼前什么都没有一般路过。和解固然美好,但若意愿只有一方,那必定是自讨没趣,也一点都不可行。经年确立的败坏印象没有了被涂改的可能,就像管理层和住户如何冷待白墙上粗言秽语的涂鸦与喷漆。那样有形有色有味的液体,或许对猫来说,更接近毒药的形态。 今时今日,关于在外逗玩猫狗,我习惯将所有片刻的亲密与快乐收存起来,或放上只有24小时的限动,不会跟家人特别地提起。进入家门以前,将衣服球鞋上的猫毛拍扫干净,冲澡时用肥皂洗过一道道清浅的抓痕咬痕,这样就好。事情收积得越久,理应越来越压抑的心境反其道而行,我好像已经习惯对于任何人包括自己,都无法完全坦诚。家人的厌恶是诚实,我跟猫的偷欢作乐也是诚实,他们不加修饰的恨与我的不说也是。就算因为接受猫而与猫亲近了,对于相处之道也略略摸出了头绪,这并没有突破我对猫齿锐爪的恐惧。但不知道几时开始,肌肤衣裤更先于内心地准备好因亲密而受伤的可能,时时提醒着我身体的存在本来伴随着受伤的风险。 我停下脚步,我蹲低抚摸,它们跳上我的大腿,它们蜷缩在我的拖鞋和脚上。如此的亲密接触,我却不确定自己是真的比较喜欢它们了,又或只因为身边多数朋友都爱猫,可以轻易把猫抱回家、起名、收养、说爱、负责它们的起居一生,好像幸福快乐的日子是具体存在的,而我像极了那些亲密恐惧症患者,自知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够承诺照顾一只活蹦乱跳的生命。 想要收留领养的渴望偶尔会在独处之中幽幽骚动,却很快地清醒过来:这边是借来的住所,那边是不容许宠物存在的家,终有归期也有规矩,不得擅自偷渡私养。不论有无所属,猫从不需要尾随谁人博取怜悯,或建立归属感。好在遇见的岛国猫尚算世故,懂得拿捏亲疏,不会在短暂亲密后继续尾随。关系磊落,就没有回绝和丢弃的疑虑,也不用为彼此做出无谓的承担。人猫之间,轻盈的关系是日常所需,让重逢跟告别易如遇见,双双时刻看守言行确保没有越界,界限的存在是最好的自我保护。通常是保持一定的高度观望,不投掷心事或主动喂食,也不随意让猫爬上大腿。还有不去在意它们毛发眼睛的颜色,体型的圆润或缺失,不去记认,就无甚区别,也不存在离不开搬不走的地方。当我已是一个匮乏的人,片刻亲密之外的时间,我只想尽可能保持生活的极简轻省。不成为爱猫之人,不给猫取一个只有自己会记得的名字,便不会陷落一厢情愿的无底圈套。 相关文章: 陈凯宇/隔离的猫(中) 陈凯宇/隔离的猫(上) 陈凯宇/夜雾时刻 陈凯宇/井底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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