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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

9小时前
曾经天真烂漫的我们,会天马行空的畅想长大以后的各种可能。我们不曾设下什么限制,也不考虑失败的后果。在蓝图上不断添加新的构思与色彩,那乱七八糟的路线图看起来就像毕加索的画,我们却乐此不疲。 长大后才发现,光是将工作给完成就花去了极大的心力。生活没有因为长大变得更加自由,反而得学会背负责任,让我们变得越来越不自由。下班后,连同事约的局都会下意识抗拒。好像聚会只是变相的加班而已。 时下流行所谓E人(Extrovert)和I人(Introvert)的区分,外向的E人在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I人比较内向,彷佛开口跟别人说话都是酷刑。我却觉得好像没差别,不过是E人的能量比较多,扛得住消耗而已。怎样才可以重新积累那些被消耗掉的能量呢?我发现只要自己一个人待久了,那些耗尽的能量就好像会慢慢补充回去。 下班开车回家,需要20分钟的路程。这段时间安静地开车,将情绪慢慢梳理,那些无以名状的波澜,那些困扰的烦恼,想不通的问题,有时会很自然地得以解决。有些事想着想着就通了,有时候灵感也会突然冒出来,我就会心一笑,看来今晚可以写一点东西了。 安静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是你在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而是那个空间只有你,一个人安静地看着书,安静地听着歌。通俗一点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开口跟别人交流。安静非常有力量,它可以让你修复身体流失的能量。亦或者那些不想示人的伤口,会悄然止血结疤然后痊愈。 工作也好,人际也罢,总会措不及防地将你搞得狼狈不堪。学会利用安静的力量,也许能让你过得没这么疲惫。沏一壶茶,闻着溢出的淡淡茶香,能凝神亦能舒心。我不喜喝茶,却因偶然看到一个伯伯专注地摆弄茶具,那种散发出来的氛围便叫平和。 身边总会有缺乏边界感的人,那一种只想专注在自己内心的时空,总是可遇不可求,所以安静有时显得可贵。与自己的对话,太赤裸,太丑陋,太黑暗。那种剥开伤口然后一针一线缝合的过程,唯有自己能够完成,即使你有伴侣,也无法假手他人。 安静写作是我自己的良方,我总会打开音乐然后开启循环播放,手指就像芭蕾舞者在键盘间跳跃。将情感依附在文字里,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猜想那会是男人的另一种浪漫吧?人生好难,也好容易,情绪转换一下,那个有缺口的杯子就依然是圆的。我们不曾拥有,谈何失去的伤心失落;我们曾经拥有,那就够了,至少曾经的美好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直到你把它遗忘。 总是弥漫着雾气的车窗,并没有发出呐喊。它就只是安静待着,然后太阳升起雾气散去。一切发生得很自然,我想我们也得学会自然地接受一切的发生,然后安静地看着它的变化。安静存在于每个角落,学会与它共存,也许就不需要用一辈子去治愈那童年的伤了。
1天前
最近利用AI把我写的几首现代诗谱成歌曲,你还别说,真的很不错。我给AI输入了很多想像中的元素,譬如Bossa Nova,Dreamy等,它给我写了我心目中觉得很好的一首歌,无论是曲风或音乐都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诗意的契合度达到八成以上,实在无可挑剔,就算找一个创作人来写,也未必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 自从AI进入我们的生活,我们开始担心有一天是否会被程序或机械取代,大脑无论如何也不够AI快,无论储存资料或生成新元素,AI都比人类好得太多,就算撇开速度不谈,新文本生成的元素和内容也比人类好得多。我们开始担心,除了科学和其他领域,文学是否会被AI取代。 文学作品的生成有赖于阅读的经验和融会贯通的过程,然而经验值和即生成对于AI来说是强项,所以要它写一篇文章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AI生成的文章很工整,但文学作品要求的是“人性化”,这个元素是目前的AI无法做到的。不只是文学作品,表演项目包括歌唱、朗诵、脱口秀等,要是整体表演太过工整,你会发现,表演会很沉闷,太过扎实的内容其实是累赘,观众会喘不过气。 这个时候我们会开始觉得,表演者突如其来的小瑕疵或突然兴起的一句话,包括自我经历或最近走红的事情及社会事件,才是这段表演的高潮,而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动作,恰恰就是目前AI无法模仿或生成的“人性化”元素。文学作品的特点在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但每个人的经历总有那么一点交汇或相似之处,这就形成作者与读者沟通的桥梁。舞台上的表演者亦是如此,要是只顾着自我演绎而没有和观众形成交汇,一般上不会吸引观众。 在众多的音乐种类里,流行曲能够得到最多人喜欢,是因为它集中了人文社会等元素,这些元素是人们生活常见也最容易触动人心的东西,包括感情(人与人互动的元素)与社会现象。爵士乐、蓝调、摇滚乐也有它们的拥护群,但大家试想想,喜欢爵士乐的乐迷不就是因为能够认同表演者,通过音乐或者声音,彼此能够交流,而这些交汇不止于文学和音乐,绘画、雕塑等其他艺术也是如此。 严禁AI生成作品参赛 AI的生成流程和艺术作品是背道而驰的,AI是把所有的作品过滤继而生成一个新作品,但艺术作品是尽量避免和其他艺术作品相同,这才能形成一种风格,所以AI的作品很难做出属于自己风格的元素,因为它只能抄袭其他作品里面好或不好的元素,它不懂得去规范对错,它的对错是程序编写员赋予的,它没有艺术里的“自由”创作精神,它只能在规定的范围内创作,资料是大范围内的作品,生成模式自然无法超出规范,所以你很难在AI作品里看到天马行空的东西,更加无法看到创新的元素,简单的讲,它只是一直在抄袭,但又懂得避开抄袭的规范。 今年DeepSeek火红,可以预见很多老师会叫它写朗诵诗,身为一个文学创作者,我觉得善用AI的确可以带来方便,但文学创作必须要有“人性化”的元素。身为一个诗歌朗诵选材和技巧的评审,我会很着重选材这一项,文学这道门槛必须得严格把守。我有个建议,不如主办当局就在条规上加入一项,严禁AI生成作品成为朗诵题材参赛。为什么,想一想,中小学还有一个文学创作比赛,学生们会想,既然老师都可以用AI作品当成朗诵诗,为什么我不能用AI写小说散文参加比赛?这个潘多拉盒子绝对不能被打开,它会给文学带来灾难。
2天前
3星期前
一切都很静。 眩晕症来袭,天旋地转,肠胃翻腾,我只能紧闭双眼,静躺床上。眩晕症的起因有多方面的,其中为耳石脱落和耳液不平衡最为常见。但也能是偏头痛和神经系统疾病而引起的。我不知我真正的眩晕症起因是什么,只知这症是不能根治的,一旦发病了,它时不时就会再出现。非常恼人。 一个好动的人被迫静躺床上,连眼睛都不可睁开,是挺折磨的。无奈。 四周很安静,但也不其然。人比心静后,发现原来周围还有许多不易察觉的声音。当全身不可动弹,五官就只有耳朵可使时,它刹那变得非常灵敏了。时间好像变得慢了一些,世界安详而柔和。我静静地凝听与辨识周遭的声音。 我听到小鸟偶尔飞过吱吱叫的声音,甚至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楼上邻居拉动椅子的声音,楼下汽车路过的引擎声,楼上小孩奔跑的脚步声,楼下邻家小孩打篮球的声音。原来世上还有那么多我平时常忽略的声音。 我甚少如此安静地躺在床上,无所事事。虽吃了药,但药效并不能即时有效。躺着让时间滴嗒滴嗒地溜走,着实无聊。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除了用耳朵凝听外,也许只能让思绪活跃窜动。在安静无动的情况下,想的自然是四肢活跃,场合热闹的时候。在记忆库里转悠一圈,忆起我3个月前参加的那一场时代广场的垂直马拉松或俗称的攀楼/登高比赛(Tower Run)。那一场令我自傲的竞赛。 那一个8月初的星期天早晨,我用12分钟又14秒,完成了47楼层,1061级台阶的竞爬。跻身女子资深组第八名。非常惊喜的成绩啊!我回望当时感觉辉煌灿烂的那一刻,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现在的我,也还是忍不住笑着的。那天上台领奖时,我也听到很多声音。司仪热情洋溢、生动活泼的声音,还有台下运动员和群众的恭贺欢呼声。那些声音,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带着笑的。 长了一把年纪了,今年初才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个运动比赛项目。 希望攀楼成为奥运项目 我的这一项运动是在特殊被迫的偶然情况下开始的。2020疫情期间,禁止了所有户外活动。我这住在高层公寓又喜运动的人,差点没被憋疯。后来发现我们楼层的逃生通道有向阳的楼梯,我的攀楼运动就开始了。下楼梯若姿势不对,很容易伤了脚。所以我从高楼乘电梯下至低层,才往上攀爬。参赛后,巧合地知道攀楼赛也只是登楼而不下楼的。 其实攀楼赛远在1978年就在美国帝国大厦开始举办,86层楼,1576级台阶。约20年后,即1998年,大马也举办了第一次竞赛——吉隆坡塔国际登高挑战赛(KL Tower International Towerthon Challenge),2058级台阶。此后,KL TR每年都举办,吸引了好多国内外的攀楼爱好者参加。但该赛事在2020和2021停办了两年,因疫情的影响。大马除了KL Tower Run,还有好几个商务楼和公司集团举办的攀楼竞赛,较为有名有梹城光大大厦(Komtar Tower)、Naza Tower和时代广场的竞赛等等。 大马在这项运动比赛中成绩斐然,今年全球排名第二,落后于波兰。但全球世界冠军却是大马男儿苏为庆先生。我参加的第一场攀楼比赛是今年(编注:2024年)5月举行的Naza Tower Run。我在那场比赛遇上了世界冠军,还合照了呢!我有点像个小粉丝,和偶像拍了照,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幸好,自己还有点能耐,第一次不知天高地厚去参赛,竟然还得了女子资深组的第九名,用了14分钟又4秒完成49层楼、1139级台阶的赛事,成绩不会太丢人。前五名是挤不进去的,因为精英也在同一组。 我国民众对攀楼赛的认识不深,还未普及。和苏为庆的一次谈话中,他说希望有朝一日攀楼能成为奥运项目。哇,宏远的目标,希望未来的我也能为此目标尽绵薄之力。也许想要更广范地介绍攀楼赛,苏为庆与两位网红、视频博主(YouTuber)拍了一部练习攀楼的短视频。那两位网红用了Naza Tower Run为视频目标。其中一位网红说,当他攀爬到30楼时,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云端上,手脚都不是他的。爬到40层楼时,好像看到了玉皇大帝。近终点时,他拖着半条命拼命地完成。到顶楼时,他支撑不住了,往地上躺下。他说,那时刻他听到很多安琪儿在唱“哈利路亚”!看了那视频,我会心一笑。不简单呀,感同身受。 攀楼确是一项很独特的运动。它不受年龄、性别、场地、时间和天气的限制,非常自由。但它也不是一项容易撑控的运动。攀登与地心吸力相抗,而在高处氧气浓度较低,自然环境的劣势已是一项挑战。爬上千级台阶,对心肺功能是巨大的考验。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上千级台阶的攀爬,不但是对自身体力极限的考核,也是对意志力的锻炼。但世上对于付出与奖赏的定律不也如此?付出艰辛的努力,攀上顶峰时,俯瞰城市的繁华美景,就拥有了那种超越平凡的成就感。 在我无助平躺在床上的时刻,我怀念我那两场的攀爬比赛。 天渊之别啊。昨天的我还是龙腾虎跃,生气勃勃。今天的我却萎靡不振,暮气沉沉。这短暂的眩晕症提醒着我,我现拥有的一切,包括那简单的四肢活动自由,都不是理所当然的,也不是永恒不变的。当此症来袭,在万般无奈下,得学会安抚心情,包容与和平地与它相处,让它悄悄地来,也悄悄地走。当我缓过来后,我又是一个精力充沛且朝气蓬勃的运动好手!
4星期前
1949年4月6日胡适在日记中写他一大早和王世杰及雷震早餐。三人常聚,有意在上海创办名为《自由中国》的杂志。胡适说他“上午九时离开上海银行,九点半到公和祥码头,十点上President Cleveland船,十一点开船。此是第六次出国。” 此次出国极有可能客死异乡。4月9日船停泊横滨,不想登陆,朋友吴半农坚邀,于是进城半天,见到吴文藻、冰心夫妇。4月21日抵达旧金山,得知国共和谈破裂,共军已经渡江。 胡适在旅途上写两篇文章:〈自由中国的宗旨〉和〈陈独秀的最后见解序言〉。第一篇7个月后发表于《自由中国》创刊号上,胡适挂名发行人,主编雷震视他为精神领袖。 《自由中国》高举反共旗帜。胡适说共产党所到之地,立刻罩上严密铁幕:报纸没有新闻,言论失去自由,人民基本诉求被拒。这是“最彻底的愚民政治”。为了遏止国际共产主义有计划的铁幕恐怖蔓延全中国,《自由中国》杂志挺身而出,不让共产党“扩张他的势力范围”,并要“援助沦陷区的同胞,帮助他们早日恢复自由。” 第二篇也是反共文章。他喜见陈独秀晚年思想进步,不再是“托派”,他“走上民主自由的路了”。他说陈独秀三个见解值得一书。一是“保持了资产阶级民主,才有道路走向大众的民主”。二是“独裁制产生了史大林,而不是有了史大林才产生独裁制。”三是民主政治包括无产阶级民主和有产阶级民主,“都有集会、结社、言论、罢工之自由,特别重要的是反对党派之自由”。 胡适1917年学成归国,以26之龄一跃为学界领袖。本是年轻人楷模,言论最后变得无关痛痒,黯然离国。余英时在〈中国近代思想史上的激进与保守〉解释原因。他说西方式自由和民主,完全以个人主义为基础,中国没有中产阶级,不同传统,移植过来,常遇窘境。胡适一度介绍“易卜生主义”,提倡个性和妇女解放,只在知识阶层中间发展,基础不牢固。 为了从一百多年帝国主义的侵略中站起来,为了民族的生存,个人自由微不足道。只有大我获得自由,才涉及个人,才看到小我。民主精神的追求挡不过民族危机,个人自由最后让路给民族自由。余英时说20世纪中国的变化,“最大的动力就是民族主义。一个政治力量是成功还是失败,就看它对民族情绪的利用到家不到家。” 不自由,毋宁死 胡适是学者,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最多以情入文,利用修辞,制造效果,距离煽风点火,玩弄情绪远矣。胡适回国推动新文化运动时,遇不少阻力,他在1917年12月11日写〈老鸦〉夫子自道:“我大清早起,站在人家屋角上哑哑的啼/人家讨嫌我,说我不吉利/我不能呢呢喃喃讨人家的欢喜。” 政治角力无处不在,该说的话得说。龚育之在《党史札记:龚育之近作》说毛泽东1947年12月在陕北杨家沟中央会议期间,谈到共军成功后捉人问题。他说可以让胡适“当个图书馆馆长,革命到了南京、上海,你还捉他们干什么?”但是后来语气稍有变化。1949年8月14日,毛泽东撰写〈丢掉幻想,准备斗争〉,点名批判胡适、傅斯年与钱穆,说他们是“帝国主义及其走狗中国的反动政府”所能控制的一部分帮凶。 1955年4月1日《自由中国》第12卷第7期胡适发表〈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他说Patrick Henry有一句名言“给我自由,否则给我死”(Give me liberty,or give me death),胡适说他在范仲淹的作品找到相同的话。 范仲淹生性耿廉,有话直说,参政期间,不畏权高位重者,连上四章批评宰相吕夷简培植党羽、任用亲信,并绘制《百官图》,要仁宗正视无能官员晋升乱象。吕夷简咬牙切齿,说服仁宗将他贬为饶州知州。 梅尧臣写〈灵乌赋〉劝范仲淹节制,不必像乌鸦专报凶讯,应该拴紧舌头,锁住嘴唇,免将路子越走越窄。 范仲淹以同题〈灵乌赋〉回应梅尧臣,即使自己只是飞禽,仍眷恋生养之地,叫声不好听,但是能警示于无形,防范于未然。灾祸警示往往被忽视,忠诚与智慧常遭误解。“宁鸣而死,不默而生”,范仲淹说。即使因此而死,也要奔走呼告。 “知我者谓吉之先,不知我者谓凶之类”,无愧良心,尽责就是。大部分朋友没有听胡适的话,他不会因为他们在各种运动中受折磨而幸灾乐祸。人间没有净土,他没有预料到《自由中国》后来在台湾引发轩然大波,雷震成蒋介石眼中钉,被军事法庭以“为匪宣传”、“知匪不报”判了10年刑期。
1月前
漆黑深邃的夜空凝视着在书桌上写作的我,被澎湃的灵感驱动着的双手码下一行行恶臭的文字,由英文转换为中文的78个拼音符号在不久后又再被简单的“backspace”键在两秒内谋杀掉。一个苍白如常的夜晚,我对写作的本质再次产生了质疑。从小学开始让我们必须写得多,用多个成语增色,夸张的修辞点缀;到大学让我们必须写得精简,作文学切忌引经据典,需要真实且不做作,最好能将自己剖析得赤裸,但提交作业后又再把我们置入到一个被定义的空间中创作出老师眼中“符合‘不被定义’定义”中“不被定义”的文学作品,这让五彩斑斓的文学创作在纯白象牙塔里变得十分滑稽。 “散文的类型繁杂,不仅限于抒情,但希望你们都写抒情”,这是散文教学与比赛中的弊病,热爱散文写作的人应该都喜欢着散文的自由和散漫,我想并非所有人都以书写一篇散文为目的而写散文;反而是畅怀创作出一篇文章后,最后才会因无法被定义才概括为“散文”。我常幻想出一个不羁的艺术家,他或许是我的倒影,我倒希望能是他,他的洒脱帮我解决了很多拧巴的思绪。他教我自由,我说他不懂这个复杂的成人社会,不明白种种社会契约和规矩,他又蹙着眉骂我不懂自由。我懂自由,我的文章可以是散文、杂文、A文、Z文,什么文都行,我喜欢就行,读者不喜欢也行,纵然这是 “文学性”不足的文章,这篇文章也一样;但被问到自己的文章何须读者的喜欢才能成就,我就又不懂自由了。 一通思辨后得出,“我唯一所知是我一无所知”,一位大哲学家是这样说的。 或许创作新秀都有个怪病(反正我是有的),经过一番阅读与熏陶后,眼里总会盯着“文学性”来琢磨——“漆黑深邃的夜空凝视着在书桌上写作的我,被澎湃的灵感驱动着的双手码下一行行恶臭的文字”就是一段所谓的“文学性文字”,可能不够好,但为的也是欺骗读者的视觉与脑袋。我能以尖酸刻薄的批评扯开我文字的布景,让这整篇文章达到了难以启齿的混乱,这或许是我觉得我可能懂“文学评论”,而不会懂“文学”的原因。 我的经历是浅薄的,浅薄到需要极力观察身边的所有事情,才能让自己的眼眸带有一丝丝深沉,而不至于透露出本就属于我的稚气。一次出游时,朋友曾问我最讨厌玩什么游戏,我答道“真心话大冒险”,让当时我们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现场一片死寂。我没有故事,惨痛的经历、旅行的事迹、尴尬可笑的场面、家庭的特别故事,我统统都没有,或是想不起来。“普通也好”,大家都这样安慰我。我没必要被安慰,在受过苦难的众人中我是幸福的。我在几位朋友的眼眸中读出他们眼中的我是“无知”的。我自知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和前半生应该感恩,但似乎除了感恩,我已经禁止怀揣其他情感了。往后谈论起家庭的前提必须是以“我有个幸福的家庭”开始,“不过”为衔接,“但话虽如此”为结尾。这也让我不太喜欢谈论自己的人生经历,多是将精力留给身边的人事物。 有位老师曾建议我写小说。那是在电车车站前的对话,他不比我大几岁,但已经是个文坛新星了。“我的经历也很浅薄”,他这样苦笑道,但我的浅薄倒不是他能想像的。我的家境纵然清寒但未曾使我的人生有一丝苦楚,家人温暖的爱意自小就覆盖了我记忆中的每一个角落,但他们所承受的越多、我所得到的爱越多,从过去到现在的我就会变得越来越浅薄,对比同龄人就会越显稚气。从经历中的浅薄又移植到心理浅薄,听着好友们分享的苦难与经历的我,甚至从钦佩中榨出一些羡慕,他们的成熟虽有代价,但也让他们站在更高处看到了更蔚蓝的天空。我则还像那只青蛙一样仰视着他们。 人的一生有3次死亡 而这些种种烦人的思绪与幼稚的想法又是何其的浅薄。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和他诉说我简单且普通的一生,如何给我带来创作路上无聊沉闷的苦恼。于是所有的所有还是归纳为“谢谢老师”以及电车门关闭的提醒声作结。 所以我认为至少在对“浅薄”的认知上,老师的确是更加浅薄的。 小说需要预设好故事的框架、世界观、起承转合、人物设定等等,这种种都让现在的我感到钻至内心的头疼。“预设”一词本身就很不自由。或许从小就生于安全温暖的牧场的牛犊总会向往栅栏外浪漫的自由,从小就在写规范的作文就会使人长大后不想再规范下去,尤其是散文。但散文讲究的至少是一种“感受”,我大抵是不懂感受,或者说是不懂如何总结一个故事。感受总是在听完一件事后总结出来的,我却认为什么都是没完的,或许又是浅薄带来的病。 忽然想起外婆的葬礼,那年我十五六岁,外婆和我的关系很好。但那几天我都没哭,倒是和同样年纪的亲戚玩了起来。葬礼结束后,我妈情绪涌上心头,便把我痛骂了一遍,从在门口指着鼻子问我是不是冷血,到走进我房间说我在葬礼一点忙也没帮上,数天的抑郁在我面前倾泄,然后抱着我哭喊。她失力,身上的重量把我压得跟她一起跪了下来,或许也是被“冷血的不孝子”给压下来的。而在当时,我对自己也是不理解的。经过了两夜的失眠才换来了这件事的答案——我不认为外婆死去了,人的一生有3次死亡,第1次是断气的那一刻,从生物上的死亡;第2次是举行葬礼的时候,那是社会上的死亡, 第3次是这世界最后一个记得她的人死亡,这一刻将是完完全全的死亡。这不代表当时的我不伤心,但当时的外婆已经老人痴呆了,或许生物上的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我是不舍,死亡也是无可避免的,但我能保证让她以记忆的状态活着很久很久。我外婆的生命的确还没完。既然死亡都如此难“完”,我们生命中又有什么能够叫做“完了”呢? 交错缠绕的思绪注定了这晚又会是个不眠之夜,对于乐于幻想的我来说也能是个可以尽情狂欢的夜晚。我的浅薄、自由与创作在什么时候会被画上休止符并非是自己所能控制的,转念一想,因为持续开放着未来的无限可能,我的浅薄、自由与创作才能任由我无限的幻想和思绪继续游荡在过去与未来之中。在公园里,小孩从来不会先阅读使用说明才去玩滑梯和秋千,在人生里则更不需要被社会的定义而规范自己的玩法。自然的,在写作上也不需要。 在我世界中唯一被定义为死亡与终了的,只有称为“昨天”的夜晚,随着第一道暖光渗入窗帘缝隙而宣告死亡的那个夜晚;连带着运作了整晚的一长串思绪,也应该随之终了。我也该补个觉了。
1月前
“早上好!如果见不到你,就先和你说声下午好,晚上好,晚安!” 这是楚门的经典台词,看似和邻居请安,实则鬼使神差地同步向世界各地不同时差的观众一道请安。 《楚门的世界》,一部1998年的科幻喜剧电影,年份虽然老旧,但放到当今社会来看,题材依然新颖,而且很贴合现代人的习性,不得不赞叹导演过人的远见和前卫的思想。 影片讲述了楚门是一档热门肥皂剧的主人公,他身处于乌托邦,一个叫做海洋天堂的市镇,里边的所有事情都是虚假的,老婆是假的,好朋友是假的,父母也是假的,全都是演员,但他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第一感觉,觉得很不舒服。这很不道德,很不正确。怎么可以窥探人家的私生活呢?然而现代生活中,网红们都自愿把自己的日常直播给全世界人。恨不得自己是世界中心,被众星捧月。被蒙在鼓里的楚门,他有权利知道吗?他需要知道吗?如果他活得好好的,很开心很快活,并且丝毫没有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这个善意的谎言是不是应该一直隐瞒下去呢? 被选为万众瞩目的主人公,这是一个诅咒还是一个福气?戏剧中的导演一直用上帝视角主宰楚门的一切。他说,他给了楚门一个正常的幸福生活。这个世界,你和我处在的世界,生病了。海洋天堂才是这世界应有的样子。他在他创造的世界里,是安全的。 楚门踏出屏幕的那一刻,我还在期待。他梦中情人,西尔维娅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吗?会有一堆影迷围着他转吗?他有足够的毅力面对真实世界的残酷吗?或是他最终还是会踏入影视圈? 然而,电影留给我的,只有一片黑幕。没有了。 剩下的,只能自己想像。 如果,万一,我现在身处的世界,其实也都是假象?万一这一切都是编好的剧本,我会有勇气踏出那扇门面对更残酷现实吗?我可能会迫不及待抢过剧本,翻到结局看看会是喜剧还是悲剧。可是我为什么要在意结局?来这世间走一遭,不过就是为了体验过程吗?结局重要吗? 听过这么一席话:我们来这世间,只是为了看花怎么开,水怎么流,太阳如何升起,夕阳怎么落下,经历有趣的事情,遇见难忘的人。生活原本就很沉闷,但跑起来就有风了。你只是来体验生命的,你什么都拥有不了,也什么都留不住。不需要证明什么,更没有什么是一定要实现的。你能做的就是,不断尝试,收获,感受,然后放下…… 只要还有感受,就还活着。 活着时,只要开心的事情多过不开心的事情,就值得了。 早上好!如果见不到你,就先和你说声下午好,晚上好,晚安!
2月前
年底了,心思很散,满心只想着要借着节庆来好好玩耍一番。或者是,好好休息一场?那么,玩耍算不算一种休息呢?应该是的,只要有一种状况能够把埋在工作里的你给捡拾出来,之后不论是大段大段地虚度光阴,或是把心思转换到别的地方,我们也就松快了。 此时有人会说,正是该奋斗的年岁,也别太放松了,歇一歇就赶紧回去努力打拼吧。又有人会说,生活本该张弛有度,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人休息好了才可以让工作表现更好。 真是够啦,我们这些总是追求凡事都要有用的人类。到底是什么在背后挥着鞭子驱赶,让我们一刻也不敢停歇,以至于对资源使用和生产效率如此殚精竭虑,连每一个节点的机会成本都有必要谋算?是生存的焦虑,落后的恐惧,证明自己的迫切,还是对死亡的担忧? 而我们终究会死亡,只是不知道那一天是哪一天。这种不确定性,让人无法真正放松。在这条倒数的路上,我们默默自问: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吗? 有些人终究还是想要奋力一搏的。在这个层面上,每一份可以掌握的努力,都可能是对抗生命尽头的一份微小胜利;而这种期待和压力,让人陷入无止境的追逐之路。若是不奋力奔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感觉自己仿佛浪费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焦虑和恐惧当然是人类演化里的重要元素,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人类文明能够绵延和繁衍至今,正是因为我们学会了担忧、计算和规划。 于是,我们不断衡量一天24小时该怎么使用,用番茄时钟来确保每一个单位的专注力都能被有效运用,每日该摄取多少的蛋白质碳水化合物和膳食纤维再辅以多少分钟的心肺运动才可以养出强健的体魄,通勤时间不如打开英文广播节目来练一练听力吧——然后呢? 把自己变成了效率良好的生产力工具,是要干嘛? 人类最古早且原始的生存焦虑,变成了更复杂的成功焦虑。我们耗心神研究如何在激烈的竞争里脱颖而出,怎样用有限的时间达成最大化效益。我们比任何一个时代的人都更需要一个已证明了自己路径正确的精神领袖,手把手地教导我们跟他一样成为不断成长进步的人,并且,成功的人。 我们绝对不能浪费自己的潜能、才华和创造力;这个过程偶尔有个名字,叫自我实现。 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停滞不前且虚度年华,“有用与否”就成了一个显眼的衡量标准。人们透过取得成就、积累财富或产生影响力,来感知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接下来再让后代继承这些东西,借以对抗自身生命终将湮灭的虚无感。 佛系躺平闭嘴做消极抵抗 当每个人都这样想的时候,世界就卷起来了。我们在焦虑中前行,在追逐中疲惫,逐渐丢失了生活。 几百年后开始有人大声疾呼了:你可以反对这样的价值观,或者说,生命道路。 或者那些人也并不大声,他们只是佛系躺平,静默辞职,只愿意投入最低要求的工作强度,能养活自己就好了,反正现在大家都在消费降级呀。既然我无法阻止别人把这个——要努力和奋斗才不负此生——的浪潮卷起来,既然我难以改变现行的工作文化和阶级固化,那我闭嘴做消极抵抗,行了吧?你总不能干预我的思想和人身自由吧。 忙碌没有意义,加班没有意义,把其他人都踩下去也没有意义。人们降低对职业成就和成为人上人的期待,把重心放到生活的细节里来。这是一场对社会期望与成功标准的隐性反叛,或者说,是把过往对成功标准的话语权慢慢夺回来。 真正成功的人生,可能是平静的心,健康的身体,良好的睡眠,自我满足的嗜好,知识的滋养,互相支持的人际关系,在群体里不随大流的勇气,以及,对自我选择的笃定。我们用生活里各种微小的细节来建构自我认同和生命意义,即使那东西很小,微不足道,对他人毫无价值,也毫无产能可言,但只要你喜欢,就没什么不可以。 待到某天若有人斥责你是个无用废人的时候,你可以满怀信心而笑嘻嘻地说:对啊,我是一个快乐的小废物。
2月前
“云霄回鹤梦,泉石伴人间。不识乾坤老,青青天外山。”诗是石涛配画之作。群鹤归巢,梦影回荡。泉水山石相伴,悠然度过尘世岁月。不曾觉察天地已然老去,只知天外青山苍翠如初。  满人在石涛两岁时入主中原,他是明室后代,崇祯自杀后,其父靖王在混乱时局中参与皇位争夺被杀,他被贴身太监相救,削发出家保命。身分让他命运多舛,皇族血统注定浮荡处境。他一生贫困,以字画为生,以字画找到精神寄托。  胡适在1949年3月7日日记说他为吕平得题《石涛画册》时突有感触。“石涛自题云:‘不识乾坤老,青青天外山。’可见遗民不肯抛弃希望的心事。”石涛此诗意境幽清高远,提“遗民”,胡适借他人酒杯浇心中垒块,想的是石涛其人而非其诗。  1947年11月外交部长王世杰写信给胡适,说访美时,不少人问胡适近况,他们不满“中国的政府竟令兄赋闲,亦即中国政府遭受美国社会不信任之一因。蒋之受冤类此者亦多矣。”  1922年胡适任北大教务长时,王世杰是法律系主任。二人同年,谈得来,蒋介石常借王世杰传话。国民党军队前线节节败退,民心转向共产党,美国政府信心渐失,蒋介石担心影响援助,希望胡适帮忙暂撑门面。他不只在国内学界地位崇高,在美国政界与舆论界也深受尊重。  蒋介石要他入阁的决心没变,1947年3月甚至要他参加总统竞选。1947年12月12日,他到南京,蒋介石透过王世杰,希望他出任大使。日记写当天谈话:“这是出我意外的提议。他说,国家需要我去。我说,我老了。10年的差别,如今不比从前了。”  二战担任大使时满腹委屈的阴影犹在,他不愿重做冯妇。12月16日,蒋介石安排饭局,日记说:“我去时始知只有我一个客。他力劝我再去美国做大使。他的意思很诚恳,但我不敢答应,只允考虑。”  饭局结束,他找王世杰,重复旧说。怕不清楚,第二天再写信,提接任北大校长1年半,毫无成绩,即去作他事,在道义上对不住国家、学校,也对不起自己:“我今年57岁了,余生有限。此时改业,便是永远抛弃三十多年的学术工作了。这是不是一件大损失?至少我自己有点不甘心。” 夹在学生和政府中间苦不堪言  傅斯年支持不当官决定。1947年2月4日他致信说虽然和中共势不两立,但是在野才是良策。入政府就无法奋斗了。“国民政府无真正开明,改变作风的象征,一切恐为美国压力,装饰一下子。”后来信件中他一再提醒胡适:“先生一走,北大即垮。”  1947年12月19日胡适心脏病复发,北大秘书长郑天挺致信王世杰,说胡适因为大使一事,意甚焦虑。数度失眠,“北大普遍心理,实‘隐倚之为长城’。不问继之者谁属,在心理上,无形之中将少一精神的维系。”他说胡适从南京回到北大,“两次心脏警告,医生坚嘱静卧,现尚末出门。”王世杰没有强人所难,告知蒋介石结果。  局势变化过快。1948年11月24日,行政院长翁文灏因币制改革失败辞职。蒋介石又想起他,派陶希圣当说客。他“表示没有力量接受这个使命。”此时辽沈战役结束,国民党已失东北。他要陶希圣转达:“在国家最危难的时间,与蒋总统站在一起”。国民党劣迹他何尝不知,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反复强调在共产党铁幕底下,没有民主,没有出版自由,言论自由。  二战以后,支持共产党的人越来越多,他明星光环变小。邓广铭在〈我与胡适〉说20年代及之前日子,“胡先生是在北大最大的三院大礼堂上课,30年代就改在稍小点的二院礼堂上课,而到抗战前夕,则改在更小的红楼大教室上课,这就是因为上课的人越来越少的缘故。”  学潮此起彼落,被捕学生与日俱增。学生无心上课,教授无心教书。国民政府对示威学生不手软,他一边营救被捕学生和政府周旋,一边力劝学生专心向学。夹在中间苦不堪言。1948年2月患病学生邓特被捕,他被批评“对保障校内自由推诿搪塞”,“身为一校之长而不顾学生安全,只求酬应周全于权贵之间”。  1949年1月8日,蒋介石约吃饭,希望他到美国以正朝野视听。他答应,却不接受总统府资政名义和俸禄。大势已去,无望做大事,但是在野独立,和国民党保持距离底线必须坚持。  1949年4月6日,他从上海登船到美国。这位中国新文化运动大师一去不复返,留下来的朋友因为随后而来的政治风暴饱受折磨,他则带着中华民国身分遗憾步入飘零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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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门的隙缝 爬了进来 风也是你开窗时溜进来的 闹钟响着没有过门的音乐 像风吹着那支从爱丁堡带回来的风笛 振动着我和你洄泳的节奏 许多热带鱼在身边,形而上的泳姿 学着自由 我能感觉你不长鳃 无鳍,手脚胡乱的舞动 无尾,总是彳亍在梦的边缘 你奄奄一息的 呼唤,那时我还潜在一万英尺深蓝 我们忘了留下身分和联络方式 像剪片师忘了交待结局 我们像城市里没安装导航系统的车 错失在单行道和隧道里 你总会找到生存的节奏,我想 你躺在海滩上等待救援时总被路过的野菌侵袭 你应该相信 马路上都是食人族 而船总是误期 这是一个万物成长的年代 除了货币兑换率持续滑落 每一碗面都在咆哮 “生长的是水还是空气?” 你不像蒲公英般飘逸 比起露台上那棵仙人掌 你唯有选择寄居 在一棵永不枯竭的菩提 你用纤细的根紧紧抱着 你所剩余的最后储蓄 半瓶矿泉水、一张空的储值卡、一台待充电的手机 等着有缘人把它添满 你没有流浪的资格 你让流浪成为飘出去的花 随风,去每一个你想要降落的角落 停留、等待、结果 有些花穿越不了梦境 停留在边缘 附在死亡的鲸或巨龙上 慢慢长成黑色的霉 冷漠,卑微的活着 我等待你 在岸上坐成一株雨树 “这里有新鲜的阳光和空气。” 这里有永恒的夜 所以只有梦,能够成长 时钟在这里不停徘徊 时针前进倒退倒退前进 月亮东起西落西起东落 这里,永远没有荒谬 活着一千万个一亿个你无法看见的 真相 我依附在细幼的根上 停止呼吸 慢慢顺着时间长到裂缝的另一边 爬出去 原来这里, 也有自由。 相关文章: 林健文/姓氏 林健文/铁观音 林健文/牧羊人苏武——给所有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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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追看电视剧,但是《甄嬛传》《琅琊榜》《庆余年》这类佳作,却是破例。 2021年我开始观赏《庆余年》,一看就欲罢不能。这个改编的爽剧,口碑和收视皆夺冠。虽然如今好多剧情已经忘记,但主角范闲的善良和正义感依旧是吸引我追看此剧的主因。最近看完了《庆余年2》,我依然沉迷,意犹未尽,期待着《庆余年3》。 《庆余年2》一开始就是范闲已死的消息传到养父范建的耳中,他到鉴察院找院长陈萍萍怒诉:“那是我的儿子,不是棋子!”为父之心,感人至深。反观庆帝,只为己利,计谋深沉,直把亲孩子当棋子看,真让范闲心寒害怕。 孩子变成棋子,不念亲情,不问道义,这是因为迷恋权势、金钱、情欲所致,令人悲哀。范闲的正义善良却是强烈的对比。他不甘成为被人摆布的棋子,而要突破棋局,为苍生仗义。但他不断寻求突破和活路的底线与指引,是来自哪里呢? 其实,我一直被那个鉴察院前的“石碑”吸引着。那是范闲死去的母亲——叶轻眉的自由宣言。那也是不断鼓励范闲勇往直前的宣言。从古至今,立在宫殿、陵墓或寺庙的石碑多为了纪念或标记某件大事或精神而立。碑上镌刻的文字,意在垂之久远。叶轻眉刻意在鉴察院前立下这个石碑,意义深长。她的愿望非常明显,就是要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和睦相处,获得自由。而范建的英雄气概、救世济民的浩然正气,正源于这石碑不断的提醒和巩固。 《庆余年》的核心不是爽剧或悲情,对于我,正是这座叶轻眉留下的石碑。碑上如此记载—— “我希望庆国之法,为生民而立,不因高贵容忍,不因贫穷剥夺,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遵法如仗剑……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压迫,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利,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利。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 我国好些州属都立有二战抗日英雄纪念碑。每每旅游,或在槟城,或在怡保,或在亚依淡,我都要去瞻仰这样的石碑,并感慨万分。叶轻眉的这个石碑,同样传达了崇高的道德价值和理念。现代人大多迷失了方向,多以金钱为王道,迷失本性,走上歪路,丝毫没有羞耻和畏惧。但是范闲不同。他活出了英雄罗宾逊的气概,他看重友情、忠贞、诚信,极力济贫以及悲天悯人,让我肃然起敬,仿佛看见了人间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改变世界的人都得付上代价 《庆余年》第一季,范闲在鉴察院读完落满灰尘的碑文,知道母亲叶轻眉因为要改变整个时代而死,但他不能继承母亲宏大的遗志,与世界为敌。他还没有这样的勇气,他觉得这理想太艰难了,他只想独善其身,好好活着。 的确,要改变世界极其艰难。人心叵测、道德沦落、天灾人祸频仍,价值观乖离正道、荒谬绝伦的现代,以及错综复杂的网络文化信息,无不宛如猛兽洪流,随时能吞噬和淹没我们。我们想要好好活着就已非常艰难了,更别妄想隐遁江湖。 但是人之异于禽兽几希?仅仅是那恻隐之心吗?人是上帝创造的万物之灵,存有永恒价值与尊贵的道德,人原本就应该向往真善美,奔向永恒的国度。而在这奔向永恒的过程中,难免有所牺牲、挫败,甚至舍生取义。自古以来,要改变世界的人,都得付上生命的代价。从前,要救赎全人类的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改变黑奴命运的林肯总统被刺杀;要人人平等的黑人马丁‧路德‧金被刺杀,力求正直的司马迁遭遇宫刑……在《庆余年》中,叶轻眉也不例外地被刺杀了。 《庆余年2》里,范闲渐渐承继了母亲的遗愿,势要成为下棋的人,在棋局里与仇敌恶霸对弈,也渐渐走入了江湖里的阴险,几乎丧命,步步惊心。人人平等的梦,可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实现的。 2020年5月25日,美国黑人佛洛伊德在手无寸铁下被制伏在地上时,一度遭白人警员用膝部压制颈部9分钟而死去。这起事件掀起了示威浪潮,从美国蔓延至全世界。“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的标语,耀目锥心。我想起了1963年8月28日,马丁‧路德‧金《我有一个梦想》的演讲:人人生而平等。但,这毕竟是一个梦想。马丁‧路德‧金去世至今,全世界仍然存有种族歧视。 这是一场无止境的战争,仍然需要更多人奋斗才能实现梦想。尽管我们已经心力交瘁,已经灰心丧胆,但是,那个正义的石碑必须仍在心灵深处,屹立不倒。 我也想起牧师说过,纽约市的拉尔夫·本奇和平公园(Ralph Bunche Park)与联合国总部大楼只相隔被称为“联合国广场”的一段第一大道,其西北角花岗岩阶梯的墙上刻有《以赛亚书》第2章第4节的一段名言:“他们要将刀打成犁头,把枪打成镰刀。这国不举刀攻击那国;他们也不再学习战事”,遂称该面墙壁为“以赛亚墙”。这个宣扬和平的《圣经》经文,和叶轻眉的石碑相似,都是要我们追求人人平等,不再为权利私欲,同室操戈、自相残杀。 人生苦短,我们赤身而来,也将赤身而去,何必要争夺这些浮云般的凡尘世物,或争个你死我活呢? 我家后山,竖立着许多墓碑,铭刻着各种年龄的生死。我印象更深刻的,是在马六甲教堂的壁墙上,读到好多生离死别的碑文。有一则是深情又伤情的丈夫,如此铭记妻儿逝世的经历:“吾妻安娜马利亚(Anna Maria, 1831-1856)死时24岁,而其三位分别是1岁、4岁、5岁的孩子,也在这母亲离世15天内,因为白喉病去世。”文末引用了约伯记1章21节:“赏赐的是耶和华,收取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是应当称颂的。”大多碑文都写明了故者的年龄和日期,都年轻得令人唏嘘不已。既然生命如此短暂匆匆,为何我们不好好地和睦相处,好好地守护这片如天堂般充满美丽生命的地球呢? 但愿那石碑,一直在我们心里竖立,擦亮;一如鼓励牵引着范闲般,也鼓励牵引着我们走向光明正道,直到我们自己变成了那个石碑。
7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