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ti佬駕“黃色戰車”沿戶兜售 勞碌42年不言休

確實，陳政良靠著用心經營這份事業養家餬口，如今4名子女也已完成學業、投入工作。與他小時候一樣，孩子們童年時期也曾跟父親去兜售，有時會受不了炎熱的天氣。

“每個孩子都有跟過我去賣麵包，不過長大後似乎無意接手，我也不強求。這個行業的工作時間長，需有刻苦耐勞的精神，通常不會成為年輕人的選擇。”

工作時間長達16小時

數十年來皆是如此

除了週六和主要節慶公假休息外，陳政良每逢星期日至五皆有工作，時間長達16小時，數十年來皆是如此。車上的收音機，從開工播放至收工，讓他不會感到無聊。

每個工作日，清晨時分各品牌的麵包車上門交貨，早上7時出門向其他供應商取貨、替顧客辦貨，9時許踏上兜售路線，下午回家吃午餐後繼續行程，直到晚上11時才回家。

陳政良的兜售範圍以住宅區為主，包括東南花園、麗陽園、星光園、昌隆花園、芙蓉園等，而他並非在一天內前往所有地方，而是將路線分成兩條，交替進行。

“顧客除了住宅區居民外，也有安老院的長者和員工。我為5間安老院提供服務，每週會上門一、兩次，他們向我購買麵包、雞蛋等，有時他們需要其他物品，也會拜託我幫忙買，大家像是老朋友了。”

熟客們都已知道他會在哪些日子、什麼時段出現，偶爾他因為生病或車子拋錨，無法如常工作，顧客們等了許久不見其蹤影，還會來電關心。

“顧客們都已熟悉我的車子鳴笛聲，只要我一鳴笛，他們就知道我來了。一次車笛失靈後，買不回一樣的，只好換別的，結果鳴笛聲變了，首一兩週顧客無法認出。”

所謂一種米養百種人，陳政良固然也遇過野蠻“奧客”，這時他會寧願不做對方的生意。不過，對他而言，絕大部分的顧客都很友善，只要他對顧客好，他們也會善待他。

“有的長輩從我年輕時開始光顧，至今依然喚我‘roti仔’；有些晚輩是從小買到大，他們結婚生子後還帶著孩子一起買；有個印裔顧客很熱情，每逢佳節會送我禮品。”

黃色“戰車”傳承自父親

使用至今已37年

黃色“戰車”由父親買下，傳承給陳政良後，使用至今37年。車子內部的置物鐵架特別定製，能夠容納大量貨品，而每半年驗車一次，卸貨和重新上貨最讓他頭疼。

儘管稱為“麵包車”，實際上售賣的物品種類繁多，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他保守估計，現有的貨物多達100種，從麵包、燒包、蛋糕、餅乾、咖椰醬（kaya）、零食、雞蛋、快熟面到罐頭食品皆有，數量更是無從計算。

“這些都是比較受落的貨品，當中以麵包最為暢銷，已成了許多人固定的早餐選擇。我自行設計各種貨物的排法，久而久之，顧客也熟悉了物品的位置，會自動拿取。”

數十年來，整個大環境起了變化，商場和超市林立，傳統麵包車面對的挑戰更大，顧客也因此流失不少，倒是冠病疫情爆發後，顧客有所迴流。

疫情嚴峻、行管令落實期間，陳政良的生意反而迎來銷量高峰，麵包和糕餅每天很快售罄，需要增加入貨量來應付，甚至出動孩子幫忙臨時補貨。

“當時，大多數人們無法外出，我提供上門服務，為他們帶來便利，生意變得火紅。那時孩子以安全為由勸我暫時休業，但我想到其他同行也沒賣，顧客要如何買麵包？做好防疫措施，還是去賣吧。”

如今，疫情進入地方性流行病階段，卻面臨通貨膨脹衝擊，作為傳統麵包車業者，他只能跟著供應商調整貨品價格，而顧客也能夠理解。

日曬雨淋已成“習慣”

兜售數十年風雨不改

基於工作性質，日曬雨淋對陳政良來說成了“習慣”，累積數十年兜售經驗的他，笑稱無論是豔陽天或暴風雨，自己都“免疫了”。

“其實，我們不怕在烈日下暴曬，至少還能做生意，但是遇到下雨，顧客就不會出來買東西，我們也只能等雨停才繼續兜售，若是雨下一整天，就完全無法做生意了。”

芙蓉現有的4名傳統麵包車業者，除了陳政良和妹夫外，另外兩人已打算退休。同行之間有各自的兜售路線，不時會互相分享暢銷的貨品，或幫對方辦貨。

“從事這個行業也會碰到危險，有同行曾遇到佯裝成顧客的劫匪，被洗劫財物，也有騎摩托車的同行聲稱‘被搶到怕’，而我則遇過喝醉酒發酒瘋的人。”

工作時間長，陪伴家人的時光自然不多，令他欣慰的是，4名兒女都很孝順。隨著年齡增長，孩子們紛紛勸他放慢腳步、別太操勞，最近他也調整了行程，提早放工。

“賺錢謀生的同時，享受天倫之樂也很重要，畢竟人生無常，要珍惜相處的時光。”

不過，陳政良還未有退休的念頭，並認為傳統麵包車不會被淘汰，因為吃是人的基本需求，而這類上門服務已越來越少。

“顧客對我的服務感到滿意，就是我最大的滿足感，我會做到自己不能做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