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得知张四妹逝世,心里很惋惜,前些日子,她住进淡边的老人院,想去探望,却不成行,心里想做的事情,真的要赶快去做。
记得几年前,曾经打电话问候她,她在电话那一头非常高兴,还问锦松好不好,因为,我们三人曾经同台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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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记得,多年前邀请她出来演讲,是想借由她的苦难经历,对青少年现身说法,不要埋怨自己长得不好看,而要乐观面对现实生活。
她没有因为罕见的鱼鳞癣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从来没有自杀的念头,反而非常热爱生命,努力地活下去。
她没有怨天尤人,在几次的交谈中,从来没有听到她有任何抱怨。
在更早期的某次电话里头,她说病情恶化,脚痛不能走路,事情也不能做,要尽快安排去台湾治疗。
台湾回来之后,她能走路,能自理了,她高兴得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她说台北的长庚医院已经第六度为她治疗,很感谢这人间有温情。
在她1982年第一次到台湾治疗的时候,我是担任大马旅台同学会的会长,安排同学到长庚医院轮流陪伴她,不让她孤单寂寞。
她的笑声清脆开朗,心地善良,个性单纯。
年轻的时候,广播是她生活中的最爱,在流行点歌寄意的年代,都会听见“淡边的张四妹点给……”,那是她对外人际的唯一窗口,与外界的真情联系,是她全部的世界。
她很勤劳,能自己做家务和在屋子旁种一些菜,生活能自理,不依赖人。
她没有皮肤保护,不能接触阳光,没有眼皮,眼珠突出,需要外出的时候,她会骑脚踏车出去,到店里买一点东西,她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戴上草帽,不让别人看见脸孔,她心理有负担:害怕吓到小孩。
我们姓张,是河婆人,自然以河婆话交谈,彼此多了一份亲切感。
张四妹能勇敢地活了76年,全靠坚强的意志和乐观的心态,皮肤药物无法完全治疗她的身体,只能减轻所承受的苦,她与痒和难受的感觉共处了76年,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这与许多人一生与病痛苦难共存,是一致,见证了生命的尊严。
记得柏杨写张四妹,是悲天悯人地慨叹“她到底受了什么诅咒”,这句话撞击着我等的心灵,如今,可与张四妹随风而去了,留下她勇敢的生命图像,正如海地米歇潘所言:“生命是一条艰险的狭谷,只有勇敢的人才能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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