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入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情绪

7小时前
从小到大,这句话出现在日常生活中与家人、朋友的对话里频率极高。尤其是父母。每每做了什么让父母不满意的事,或者不听劝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最后得到的结果不尽人意时,父母就会说:“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就是不听。”小时候,对这句话也没有特别的感触。总觉得大人嘛说的总是对的。慢慢长大之后,再次听到父母说这句话时,脸上就会浮现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心想:“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句话听起来没毛病,但心里确实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进入了职场,自然而然自己也常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从来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啊。大家不都这么说吗? 人际关系出现危机 直到前几天,临睡读到一位台湾专栏作家金惟纯的著作《活学》,其中有篇文章〈早就跟你说过了〉引起了我的共鸣。我读了之后醍如醐灌顶,十分认同作者的见解。作者认为,当事人说出这句话的背后心思不外乎:抢功劳,比高下,要证明自己是对的,甚至趁机发泄积怨等等。最触动我的是,作者认为说这句话的当事人并没有把对方的感受放在心里。对,没错,就是这样!作者直接说中了我的感觉。原来是对方说出这句话时没有顾及我当下的感受。这就是我心里觉得不舒服的原因。 我突然明白了这句话带给别人的杀伤力。经过反思,在日常生活里,我也会常常说出这句话。当我对别人说出这句话时,不只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我比你厉害,你当初就应该听我的才对,也有些责备对方的意思。现在我明白了,这句话不但会伤害对方的感受,打击对方的自信心,也让对方觉得我是个高高在上,骄傲自大的人。其实有时候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万一遇上怀有玻璃心的亲戚、朋友、下属、客户,听了这句话,轻则不再和我多做交流,重则让我的人际关系出现危机,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 知道了这句话的杀伤力之后,要怎样改变呢?除了要自我觉察并时刻提醒自己,不让这句话脱口而出,我们还可以改口说:“不要紧,我们一起学习。”或者说:“没事,下一次可以做得更好。”不然也可以哈哈两声说:“我们从头再来吧……”等等。我相信不管是谁听了这番话, 心里多会感谢你的理解和包容。 事情搞砸了,没有得到预想的结果,当事人的心里肯定比任何人都难过,我们何必再多说那句话呢?对方肯定也从中吸取了经验,知道要如何改进。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倒不如以更乐观,更开放的心态去接受结果。 亲爱的读者朋友,如果你也常常对别人说“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句话,不妨在2025这新的一年里,一起学习删除“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句话。让我们在新的一年里做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吧!
1天前
我常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一种病,叫做厌蠢症。厌蠢症当然不是什么严谨的医学诊断。但在某些猝不及防的时刻,诱发它的症状是如此明显,让人不可能假装忽略。 像是,当有人东拉西扯讲了30分钟却没有任何重点。当我看到阴谋论、伪科学和政治迷信满场飞舞。当有人发表逻辑不通的零散论调。当我和你谈是非对错,你诉诸情绪却还宣称自己中立理性。当有人曲解了某个知识,还自以为是且态度绝对地发表评论。 那些时刻让我头皮发麻,耐心全失。 我一再地检视自己的厌蠢症,这是否代表我的傲慢?或是因为恐弱,而无意识地抬高了对聪明的评价?我并不认为自己比较聪明,我也并不讨厌看似无知或低层次认知的人(大部分时候我对他们无感)。但我无法忍受,有些人可以思考却选择不动脑、可以学习却一直耍赖,明明可以明辨是非却不愿意动动手指查证。也许是,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人和我一样拥有同等分量的投票权?这算是某种精英主义吗? 只好试着分析自己的情绪。是厌恶感还是无力感?或者,是对“世界怎么会这样”的失望? 在厌蠢的背后,藏着的也许是一种脆弱感。当我认真看待公共讨论、社会议题、日常人际,我开始期待身边的人也能拥有同样的思辨力、逻辑感和知识素养,我希望他们也投注精力、时间和真诚在这些重要的事情上。 但这个世界从来不是按照我的期望和想像来运作的。这样的脆弱,源自一种对世界的过度期待。 可是我太疲惫了。太盼望那些讨论和事件的推进可以更有效率一点。我隐隐约约中想要控制事态的走向。这或许是一种知识和效率导向型的傲慢——我潜意识里相信,理性、逻辑、常识,是某种“理所应该”的标准;看到别人跟不上,我不仅是失望,还产生了情绪落差和价值判断。 我尝试用社会学理解,不是每个人都受过良好教育,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意识到自己的潜能,不是每个人可以在依靠本能活着之余,还能觉察复杂的社会变化和自身盲点。有些人的美好,不在于对社会的理性批判,而是他们作为温和善良的人而活着,成为这个世界的大多数。 这样的解读,让我的厌蠢症有了出口,我期许自己变得比较愿意包容、等待、倾听、陪伴、引导——哪怕只有一次两次,即使只有短短一分钟。人性有缺陷也有韧性,有时候迟来的觉醒、曲折的对话、笨拙的理解,都是成长的可能。 真正的聪明理性,包含了对他人无知、弱点和情绪化的预判与接纳——是这样吗? 再仔细想想,这其实已经不只是逻辑和知识差异的问题,更像是一种情感的负重,以及伦理的介入。如同我们带着预设说:因为我看见得更多、理解得更多,因而我必须要忍耐得更多、同理得更多、沟通得更多? 咦,这是不是也属于一种柔性的傲慢呢?我们以为自己是在“包容他人”,其实是在高姿态且不对等地,把自己以外的他人分类为“需要被额外理解和体谅的存在”。而这种“理性高地”一旦成为厌蠢症患者自我省思后的做人守则,我们仿佛就要背负一种善尽沟通义务的责任感,于是不自觉地消耗自己,陷入情绪劳动的黑洞。 不必勉强自己总是包容 后来我想,不如就承认自己的局限吧。一直温柔同理的包容心,一直努力说理的力气,也总有耗尽的时候。情绪劳动也是一种消耗,不是所有人、所有情境都值得我们包容到底。为了保留这珍贵的能量份额,用在值得的人身上,那我也必须照顾自己的心。否则日子久了,不只是心累,还会侵蚀我们的自我认同。 为什么不敢大声地宣告厌蠢?若没有大力度地贬低和攻击对方,那么单纯的“厌”应当不算傲慢或歧视吧,多半是对于无效沟通或被迫情绪劳动的不耐烦——我们也必须接纳和肯定自己真实的情绪。并且,坦然接受对方确实是某种“不可对话的类型”。别内耗,不必强行压抑自己,该回怼就回怼,该转头离开就转头离开。 可以看懂他人的毛病和困境,但不必永远扮演同理者和沟通者的角色。因为真正的尊重,也包含相信对方有能力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我们不必勉强自己总是当那个理性又包容的人,他人的愚蠢和恶意总会为他们自己招致业力,只不过我们偶尔会成为他们其中一个随伴业。所以我释怀了。厌蠢症,该厌就厌,那是保护自己的界限。
2天前
3星期前
不止一次,妈妈在骂我后会对我说:“以前,我老板骂我的话更刻薄,把我骂得都哭了,哭了后还是要继续工作,有时我甚至忍几个小时回家哭,如果你这样都承受不了,你以后真的不用找工作了。” 每次听到这话时,说真的,心里并不好受。因为我不止一次被骂哭,只是每次都没哭出声,而是去她看不到的地方,自己默默地擦去眼泪。 事实是,我曾很多次因为妈妈的言语受伤,也哭了很多次。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哭了。因为我深刻地体会到什么是“伤害你的都是你的定义”。因为我意识到,当妈妈批评我时,最伤人的不是她的原话,是我对她的话的定义。因为听了她的话我会觉得我很没用。是我允许她的话语伤害我的。 有时,一个人说的话是他们人生经历的投射。就好像我妈妈,小时候也被骂无数次。有时她还会对我说:“你已经很幸福了,我小时候有时不止被骂,还会被打。”有很多次,妈妈觉得她所说的话或做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她自己遭受过更糟糕的。我不否认她曾经的经历,也清楚知道她的艰辛。但,这不能合理化她说的话或做的事。我不想再受伤了,我改变不了她,但我可以改变我自己。 妈妈的言语让我痛到窒息 第一个我可以改变的就是不再让她的言语伤害到我。每次她脾气上来时骂出来的话,说真的,可能她都不记得自己骂了什么,那我为何要因此受伤?我已经让她的言语伤害自己无数次了,没有一次心是不痛的,有时心会痛到窒息。所以,够了。当我不把她骂出来的话放在心上时,我很快乐。因为我知道,她在发泄她的情绪,仅此而已。现在我已经可以做到就算在她骂我,之后还可以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了。 从妈妈的身上,我也领悟到一个道理:“如果我不喜欢别人如此对我,我就不会如此对任何人。”妈妈的行为算是反面教材。我不会因为我经历过更糟糕的事而觉得我所说的话或做的事没什么大不了。我不会在情绪上来时对任何人说话,因为我很清楚言语拥有的杀伤力。 妈妈如此对我,我曾经恨过她,但现在想想,我反而要谢谢她。因为她的批评和辱骂,让我对其他人的批判免疫了。因为我都可以不被亲妈的言语伤害了,何况是其他人呢?我妈妈并不完美,但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她身上有我学习到了不少反面教材,从而造就了现在的我。所以,妈妈,我想对你说:“谢谢你,我爱你。”
3星期前
眼泪,是天真无邪的侄孙们,用来攻克我的最佳武器。 每次只要看到凝聚在侄孙眼眶中,那欲落未落的泪珠;再加上小脸蛋显露出来的委屈,我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被软化,然后下意识地就会满足他们所有的要求,包括允许他们用平板电脑或手机看形形色色的短视频。 如此纵容小孩的举动, 当然引发了所有家人的异议。有一次在外国留学的表弟回来探亲,侄孙因为家里的大人们不允许他看平板电脑,而大声哭闹。特别喜欢小孩的表弟见状也无限感慨地说:“即便知道毫无节制地看平板电脑是不好的行为,可是看他们哭得那么‘凄惨’,又会于心不忍地想让他们看。” 所以说现代的小孩,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人,一点也不为过。眼泪,更是他们用来克制大人,为求达到目的的撒手锏。 和侄孙们眼泪的纯粹相比,看到妈妈的眼泪,于我而言,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种心情以及感受。 也许是记性不好,小时候很少看到妈妈掉眼泪。或许不是没掉眼泪,而是妈妈躲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暗自流泪。又或许是生活逼人,导致妈妈没有闲暇伤春悲秋。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现今已然老迈的妈妈,突然之间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流泪不代表不坚强 一旦打开记忆的匣子,妈妈一定会提到外婆;只要提起外婆,就一定会看到泪水在妈妈的眼眶中打转。侄孙们哭了,我们还有办法安抚。可是流泪的妈妈,往往令我们手足无措。那些我们不曾经历也不能感同身受的久远悲痛往事,说再多安慰的话,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外婆是妈妈记忆匣子的前半部。妈妈现今流的眼泪,想必是心怀愧疚,为再也无法弥补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而流。 至于我,却是一个很轻易就掉眼泪的人。它可以是简单的一句话、一个画面、一个举动……不管在什么场合,只要能触动我心的人事物,我都会为之掉眼泪。很多时候也会责怪自己那不争气的泪水,总是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控制不住地流下来,觉得自己很丢人现眼。 年少时曾经误以为眼泪是软弱的象征,因此常常提醒自己不能轻易掉眼泪。好像不流眼泪就代表自己很坚强、很勇敢似的。后来才渐渐明白,眼泪可以不必和坚强、勇敢联系起来。我的眼泪也可以像侄孙的眼泪那样纯粹,它可以只是宣泄当下情绪的管道,无需觉得丢脸或将它复杂化,硬要跟坚强和勇敢画上等号。待我明白这个道理时,却已成了一个不再轻易掉眼泪的中老年人。 犹记得刚开始学习内观静坐时,流眼泪是我静坐时的常态。那泪水,仿佛是心中最深的不净烦恼,无法控制地涌出眼眶,止也止不住。如此的常态一直持续了好几年。后来眼泪就慢慢地被其他感受接替,从那以后也就不再轻易掉眼泪。我也因此不再排斥流眼泪,而学会在适当时,以眼泪宣泄当下的情绪;慢慢学习不嫌弃流眼泪的自己,接受那个爱掉眼泪的自己。
4星期前
今年,我决定不只在自己的住处大扫除,还决定对电子空间来个彻底的整理。指尖轻点屏幕,一个个“吃灰”的电子收藏夹映入眼前,被遗忘的链接犹如尘封许久的信件,静待我缓缓展开尘封的记忆。那些曾经觉得“说不定将来会用到”的信息,早已迷失在信息的海洋里。水中捞月,白费力气。 被电子产品裹挟的岁月,不知不觉间,生活上大部分的注意力已经被线上世界吞噬。每个弹出的通知,每个闪烁的热点,五花八门的信息,都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将我的专注力切割成支离破碎的碎片。在这被数据和算法编制的时代,我们就好像被困在无形网络中的蝴蝶,翅膀被数据线束缚着,无法展翅飞翔。 社交媒体上,情感已被高度压缩。点赞、转发、表情符号,成为了交流的通用语言。人类蕴藏复杂的情绪,就像被压缩的文件,简化成了最小的信息单元。不知何时,连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也能被区区几个简短的表情符号概括。悲伤不再是层次丰富的情感,而是一个冰冷的表情符号;藏在悲伤后面的孤独情绪不再代表着被抛弃、无人支持的意思,而是一个可以快速划过的瞬间。 不知何时,这种看不见的失语症,不是无法言说,而是丧失了真正理解情感的能力。人类原本应该丰富,多元,深邃的内心世界,如今竟然能被简短的表情符号轻描淡写地带过。教育高度普及化的当下,我们却悄然滑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困境——情绪文盲。人类鲜活的情绪,正在被数字世界无声地肢解。 这一座座被遗忘的“数字墓园”里,埋葬着我昔日的新奇和激情。每一个尘封的链接,都是一段未完成的故事,安静地躺在电子的遗忘角落。在这长时间无声的“探望”中, 我的感受就如被缓慢浸湿的海绵,逐渐失去对新鲜事物的敏感和热情,麻木在内心中悄然蔓延。 在这被算法量身定制的信息茧房里,本应辽阔的世界早已被数字资源压缩成了一个看似舒适但狭小窒息的空间。看着这些尘封许久的链接,内疚如影随形。盲目的保存不等同于有效的利用,不知不觉竟画地为牢,对此我深感惭愧。 删除是为了重新开始 我开始系统地清理这些数字垃圾。每次点击的删除指令,都像是一步步从内心深处迈出回归当下的步伐。那些曾觉得将来有用的记忆碎片,如今早已成了我淡忘梦想的静默见证,此刻也在指尖轻触中化作数据灰烬。删除的过程就如同一场心灵的净化仪式。这不仅只是数字空间的整理,更是对内心世界的重新审视。删除不是遗忘,而是重新开始。 在这不断加速的数字时代,技术本应扮演连接的温柔桥梁,却不知不觉中侵蚀了我们最脆弱敏感的情感触角。在这个信息喧嚣的年代,重拾被算法切割的情感完整性;在数据洪流中找回那些无法被量化的、最为真挚的情感。给自己一个安静的角落,重新发现被数字世界遮蔽的内心风景,或许就是在这个时代中对抗算法、给予自己最珍贵的礼物。
1月前
1月前
回望过去在职场的日子,生活过得忙碌但充实,偶尔的忙里偷闲,抬头望天发呆个片刻时,耳边就会飘来一句:“你这么得空……那,我赶紧叫商家出货,傍晚六点多会到货,这批年货很urgent,一定要收货哦!”采购部同事的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头,把我们准时下班的心情浇灭。自此之后,这句话挥之不去,我和收货部的同伴看到采购部同事都避之则吉,就如老鼠看到猫,立刻逃之夭夭! 话说回来,要是这句“你这么得空”是出自老板之口,那就避无可避,可以说是凶多吉少。事关老板的话就是命令,谁敢反抗呀! 后来经过我彻夜难眠,暗地里分析后,“你这么得空”的源头不就是因为看到你无所事事,那就干脆把自己搞成有所事事呗!比如,把文件堆满桌面,屁股别总是黏着椅子,多多走动,给他人看起来十分忙碌的模样。如此一来就会变成“你这么不得空啰”。 除此之外,我还有个额外的回礼——秘密观察其他部门的同事,一旦发现她们有松懈的片刻,就送上这句:“你这么得空……” 哈哈……哈哈,礼尚往来,礼多人不怪嘛!心底会心一笑。(以上为不良行为,请勿学习) 之后,“你这么得空”竟然成为公司里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还创建成了大家的口头禅!最滑稽之处是,连外籍员工也知道这句“you are so free…”,于是明明无所事事,当发现到老板或主管出现时,也会瞬间变身为忙碌大侠——从你这么得空,变为你这么不得空! 长期演戏很累啊! 若干年后,我离开了职场,专注照顾家人的起居饮食生活,每天有忙不完的家务事,烧饭做菜、接送孩子上学补习,还得督促孩子的功课。时间如流水般地在指逢间流逝,本想趁着周末时光不用下厨不用载送孩子,偷得浮生半日闲,可是不识趣的公婆却到来小住几个星期,一个不好彩被婆婆逮到坐在沙发上。她的眼神告诉我说“你在偷懒”,然后她就会送上这句:“你这么得空……把那个玻璃窗擦干净……”久违的这句话又再荡漾空气中! 所以……故技重施,我逼不得以又把自己搞成披头散发的忙碌模样。 可是长期下去,这样演戏如造假,很累啊!便想,我何必为了“你这么得空”这五个字如此介怀,如此执著呢?于是我悄悄地提醒脑海的记忆体,请把这句话删除掉吧! 生活中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既然管不了他人的嘴脸,倒不如尝试控制好自己的行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尝试不闻不问,该说的话不说,不该说的话更不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2月前
“反话正说”,指的是将负面的遣字用词,转化为正面的表述方式。这是我在兼职幼教老师的时候,刻意练习的说话方式;亦是父母应该具备的技能,避免自己不经意的言语误伤单纯的孩子。至今,离职两年的我仍经常以此借镜,提醒自己好好说话,尤其面对最亲近的人。 两年前的最后一个季度,每个上班日的早上,我都会在兼职的幼儿园小桌子看见堆满的积木、小火车,玩具和故事书。我总猛喝一口水浇灭自己心中的火,低声下气地和三、四岁的幼儿说:“来,我们一起收拾玩具!”面对一群应该称呼他们为“学生”的幼儿,我必须和其他幼教老师一样,时时刻刻挂着笑容,并且注意自己的言辞,辅以夸张的动作。那时的我觉得自己更像他们的大玩偶。每当100公分不到的幼儿踩着小碎步告诉我他搞砸了事情,我生气之余还得摁压情绪,自我提醒不可以吓坏天真的他们,以免发生不愉快的事件。我开始收起情绪的尾巴,在院长的引导下想办法用正面的词语教育学生。 数个月的幼教兼职体验,我收获了从未习得的说话方式,深深体会一位老师对学生的影响,哪怕自己的学生只是小不点。那时院长还规定老师天天写心得报告,上载至应用程式,反思教学方式。兼职期间,我固然为心得报告而抱怨,但是离职之后,我恍然意识到“好好说话”的重要。正面表达自己的需求,是个需要耗尽一生修炼的课题。我也时常观察自己与身边人的表述方式,探讨“如何说话”。 我曾在网上看过一则资讯:人的大脑在听见否定句式,如“不要+(动词)”时总会忽略“不要”这个词。我不确定这个说法是否经过科学认证,但这却是我经常感知的现象。儿时,若家人让我帮忙轻便的家务,我总有本事把事情做坏。以“帮忙拿东西”这件事为例,不知为何,手上拿着相关物品的我总会莫名手滑。自此,但凡家人吩咐我拿东西,都会附上四个字:“不要弄跌!”乓!孩童时期的我往往只会听到“弄跌”这个词,手上的物品便如一尾滑溜溜的鱼儿,顺势滑了下来,接着便又是被训的戏码。 这段画面在我的童年岁月里反复循环。至今,每当人家找我帮忙,我总会自嘲自己是个容易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因为当时的教训仍无法让我忘怀。写这段回忆的时候,我不得不提醒自己应该写得轻一点,避免言辞不当再次伤害当中的人物。年中,妈妈读了我的散文,觉得我的叙述为她塑造了不太好的形象。哪怕我屡次澄清,这是依据自己的童年感受所复刻的画面,她还是为此难过了几天。此时,幼儿园兼职习得的技巧派上用场,我开始自我怀疑与审视,究竟自己在面对最亲近的人时是否做到“反话正说”呢? 观察期间,我发现许多长辈很喜欢说反话,尤其在不能说“爱”的传统华人家庭,但凡言行举措稍微不符合期待,他们总会以负面的言语宣泄自己的情绪,简称“反话”。举例而言,一岁左右的我,在攀爬外公家的铁门时,手持藤鞭的外公说:“很厉害哦,爬高一点,再爬高一点!再爬高一点!”我便手抓铁花,努力往上攀爬,身后传来一响藤鞭声。向我转述这个画面时,妈妈不禁感慨:小孩子怎么能听懂外公真正的意思,是要我停止攀爬呢?更何况,我还把这句话解读为称赞。 变得胆小畏惧说真话 除却这段被我遗忘的回忆,我依然深信外公是爱我的。我隐约记得外公看我的眼神是多么地慈祥,仿佛一颦一笑,都在告诉我,外公会保护你。外公那个年代没学好的表达方式,也许到他们离开都没想过自己的言辞,会影响下一代的教育观念。“反话”更深层地体现在母亲那一代人身上,形成不良的代际遗传。从小到大,年长我12岁的“老龙表姐”喜欢带我到公园散步。至今回想,老龙表姐只会在散步时和我说悄悄话,而她最常关心的问题是,大人的话是否伤害了我。然而,当时的我极为懵懂,无法准确地感知她的“雷达”,直到十七八岁,敏感的感官渐渐打开,我才理解了她的感受,泪水终于决堤。 相信许多人都能理解,类似“不像话”、“不中用”的词语若从最亲近的人口中说出,会是多么刺耳和心痛。这些刺激性的“反话”把两代人的距离拉开,企图管控孩子的行为,满足自己的期待与想像。我在经历种种愧疚式指责之后,变得越来越胆小,以至于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一次,妈妈发现我不小心打翻闹钟却告诉她闹钟自己掉下去时,不得不为我自如的谎言感到疑惑。妈妈追究我撒谎的原因,才发现多年来叮嘱我“不要打破东西”及伴随谴责附带的咒语,是我畏惧说真话的原因。其实,我不怪妈妈,毕竟她习惯了外公的教育方式,若没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观念,的确容易复制外公那一代人的说教方式。他们或许很难发现,旧时代的表述方式,已经不适用于新一代。 于是,兼职幼教老师的我开始拷问,成长于新世代的我们能否终止这种“反话”循环。青春期的我特别介意别人对我说的“反话”,后来的我这才理解自己曾经害怕参与聚会,或在人多的场合刻意与他人保持距离的原因,这都得归咎于童年时期不太愉快的经历。不久前,我在大众书局书展遇见一对父子,儿子告诉爸爸想要买课外读物,爸爸问儿子:“你有读书的咩?还不是买了然后放着。”语出,儿子黯然。作为一个外人,我尝试以他者的视角解读他的语句。我猜,那位爸爸说的话若调整为正面的表达方式,大概就是:“如果要买,就要好好地珍惜书本哦。”站在孩子的角度,我想他希望听见的是父亲对他的支持,而非反讽。 走出书局,我在商场听见一对母女的对话,两人的对话与适才书局的父子形成对比。这名妈妈目测三十几岁,女儿约莫5岁。女儿吃饭不小心打翻自己的碗,妈妈非但没有生气,只是把她带到一旁清理,倒抽的一口气,似抽空自己的情绪,然后用非常温柔而轻盈的语气,鼓励女儿自己吃饭很棒,但是以后要小心不要打翻。妈妈的话语,不曾流露一字半句的指责,女儿却似懂非懂地点头,伸手要妈妈抱。站在不远处观望,我发现妈妈会在女儿似乎踩到自己的雷点时稍作停顿,然后调整说话方式。我渐渐明白,欲避免反话,就必须给双方预留缓冲地带。 侄儿4岁时喜欢把“Is OK”挂在嘴边。那时的我还没到他的幼儿园兼职,后来才发现,原来他的幼儿园院长万般嘱咐,如果孩子犯错,请尽量避免指责,而是要先提供他们安全感,让他们明白问题是什么,再一起解决问题。对于很容易打破或不小心摔坏东西的孩子,我总是以过来人的经历,很容易宽恕他们的错误,而不是一味以“不要”、“不准”、“不可以”剥夺他们尝试练习拿物品的权力。我会从旁协助,直到他们成功为止。 接触幼儿教育和书写后,我深信语言文字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日常生活,无论说话或写字,我都在练习收敛语气,练习“反话正说”,似商场遇见的母女,给彼此留个缓冲地带,以期要把伤害降到最低。
2月前
远嫁,是要付出代价的。其中一个代价,就是有家归不得。特别是在吵架后,愤怒至极驾车离家,车才到路口,原本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却在瞬间转成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眼泪哗啦哗啦地掉。 泪眼模糊中,我握着方向盘,却不知何去何从。娘家好远好远,远到不能一鼓作气奔到;也不能打视频电话吓到父母;更不想麻烦他人。所以,就只能把车驾到附近的公园,头趴在方向盘,放声大哭。 “为什么嫁人后,我变没有家了?”这句话,不断地在内心放大,盘旋不去。 甚至,我想对两个女儿说,将来别远嫁,至少你们想家时,可以随时随地回家。我的根只浮在水底,却无法扎进去。 三年多前,正处于疫情后期。可那些在坐困愁城累积而成的焦虑与不安,却徘徊在崩溃边缘。我把两个女儿当成生命的全部,设了许多规矩,要求她们严格遵守。唯有在我眼皮底下做事,才不至于行差踏错。 只要她们生病即会紧张兮兮,认为肯定是哪个环节没有照顾好。若是她们看电视,甭论节目好坏,我都像个抽风的肖查某,叫她们上去房间;再不然就诸多限制,要她们远离客厅。孩子们亦无法全然投入去看电视,倒像个小偷似的,生怕笑太大声,会惹恼我,她们的欢乐时光即会生生遭腰斩。我的焦虑,传给了她们,绷紧的低压,无处不在。 那次是我教5岁的小女儿国语拼音,她经常记不住。只是反复念着A-bang。我在旁骂骂咧咧的,整间家弥漫着硝烟。恰好理智派在家,三番五次都哄不好小家伙,也阻不了我,压抑着的脾气亦随之爆发。说着再这样哭就不要她,那句“不要她”,触碰到我的逆鳞。 怒火将我最后一丝的理智燃尽。我发疯似的抱起小女儿,并对卷缩在沙发哭泣的大女儿,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不要她,我要!反正这不是我的家,我们走!” 我告诉他很多次,千万别把“不要她”说出口,因为孩子会真的以为爸爸妈妈不要她,遂而留下阴影。也因,过去被抛下的场景,总在脑海里无限循环播放着。我不希望孩子亦有如此的经历。 家婆赶忙在旁劝阻 就站在那个门边,理智派迅速恢复冷静,抱住暴怒的我,不让我们夺门而出。连家公家婆也吓着了,家婆赶忙在旁劝阻。我们都未曾在他们面前如此大吵过。当时,所有的新仇旧恨,一次过掀翻。“这不是我的家”的感觉,特别强烈,无数次叮嘱过自己不可说出口,还是,把它给喊出去了。 “当我听到你说这不是我的家时,我真的很伤心。我花了那么多时间给你一个家,但你却打从心底,不认为这是你的家。”战火平息后回到房间,他低着头坐在床边,难过地说道。 我的一句话,否决了他这些年来所有的努力。情绪会过去,但结果会留下,我总算真正体验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我深深地伤了他的心。那装满落寞的沮丧背影,自此就留在我脑海中,一直提醒着我祸从口出的道理。 而关于他的种种优点,也在脑海里闪着光。想着孩子和我的生日,他从未缺席过。我的车总是保持满油的状态;每个周日,都是他将两间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假期时,也会规划带我们去逛街,用更节省的方式,给予孩子们快乐的童年。 能给的,他都尽力做到了。他努力地用行动一砖一瓦打造属于我们的幸福家园。就这一点,已经足以让我删除那句话,千百次。
2月前
我最想在2025年删掉的一句话是:“你并不优秀,那些事是你不优秀的最好证据”。 我曾在一家安亲班工作。虽然大家都说安亲班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但因为机缘而加入的我还是对在其中填筑的成就感享受不已,决定深耕这份行业。我离开乡下,来到了被水泥和钢筋覆盖,狭窄得宛如在走钢索的城市。在这里,我并非只在限定好的时间内完成工作,而是需要越快越好,主管也要求工作品质。但是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速度的提升往往伴随着品质的下降。最后工作确实在某一刻爆炸了,职场前辈也为此承受巨大压力而训斥过我很多次。她的态度转变也叫我心灰意冷,从最开始的好言相劝到后来的冷眼以对,让我心存芥蒂许久。我总是默默忍受。同事也未曾帮我完成他们其实也可以做的工作。一次请假前,主管还想阻止我请假,虽然我还是请到了。 撑住是为了让履历好看 主管的行为也令人发指。她会对其他人说某个员工的坏话,我也被牵涉其中。这种行为破坏了上司和下属之间的信任。一个学生不谙世事,擅自将针对我的坏话脱口而出,造成了许多学生对我的不尊重。我若是没有反映,想必在暗地里对我的攻击会越发增多。我不是没想过更夸张的发狂和崩溃,但是责任感不允许我这么做。就这样,我撑了大概一年,就为了让我的履历好看一点。 现代学生似乎不把权威放在眼里。网络盛行的时代让他们获得许多资讯,再也不跟以前的懵懂学子一样。但是小学生们大多仍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会人云亦云,这就是为什么抖音哏能在小学生间那么流行。主管曾经大骂他们:“怎么不懂得尊重老师?”我当时在心里做了这么一个回答:因为你也不尊重我们,他们是你的影子。 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并非是个教师,而是随叫随到,人人得以辱之的佣人。才能和知识没有得到发挥的我越发怀疑自己,认为自己无法再进步了。 长久下来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不适合这份工作,最初建立的自信再度被粉碎。自卑、不安和厌弃使我越发敏感和具攻击性,觉得他人对我直说的话和在背后说的都含有对我的恶意,别人总是热爱伤害我。幸运的是,这种想法终于在漫长的思考和调治下缓和过来,我的心境慢慢变得明朗快活。 虽然大家都说大多数职场都是如此,可是这种滥用职权的职场对我们这些底层小员工还是造成很大的伤害,对市场百害而无利。 无论如何,迈入新的一年,离开了这家职场的我已经决定抹除这思绪的锁链,继续往前方迈进。现在的我愿意相信,跨过大雨,前方必是普照的阳光和彩虹。人生不会永远都是一潭死水。
2月前
每当有风拂过,铃声响起,思念像是无声的旋律,在心里不断地回响。 风铃的故事始于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大概是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因为在姑姑家玩得太晚了,于是留在了那里过夜。那是我第一次留在姑姑家里过夜,睡之前还挺兴奋,和表哥表姐们一起打闹一阵子后,就准备睡了。因为房间不多,所以我和婆婆还有表姐一起睡一间房。当大家躺在床上陆陆续续地睡着后,我却失眠了。失眠的原因不是认床,也不是因为太过精力旺盛,而是因为一串风铃。 印象中那天晚上的风特别大,挂在门外的风铃不断发出急促的铃声,在相对安静的房间里面,风铃声成为了那道突兀的声音。外面的强风和急促的风铃,让我越发地焦虑和不安,感觉像是有一个怪兽正藏在黑暗中大声叫嚣,随时准备扑向我。我在床上辗转反侧,藏在被子里面,试图隔绝那令人心生恐惧的声音。躲在被子里面虽然感觉声音好像是变小了,但还是隐隐约约地听到声音,仿佛怪兽正在低声嘶吼,依旧在黑暗中潜伏,等待着机会扑向我。心里的恐惧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而逐渐放大,随着时间流逝也不断增加,最后我还是没有忍住,躲在被子里哭了。 没过很久,本来已经睡着的婆婆听到我的哭声就起来了。她坐到了床边,轻声喊了我的名字,隔着被子轻轻地拍着我,似乎想要安慰我,让我放松下来。当时的我觉得婆婆就像是奥特曼降临,帮我打败了在黑暗中潜伏的怪兽。她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一边轻声哼着歌来哄我入睡。在她时轻时重的拍打节奏下,我最后还是缓缓地进入了梦乡,安然入睡。多年后的我也没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故事,一直都安静地遗留在记忆的缝隙里,等待着一个契机,让我再次想起它。 情绪终于大爆发 4年前冠病暴发期间,婆婆因为癌症去世了。在短短几天完成葬礼,出殡和安葬的过程中,我一直都很平静,没有想像中的崩溃和悲伤,仿佛在心里不痛不痒地带过了死亡这个话题。这种状态在我的生活中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只是偶尔感觉有一点不习惯,好像缺少了什么。这种模糊的情绪像是细小的雨滴落在手心,短暂感觉到一丝凉意后,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婆婆过世几个月后,我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觉得有点不习惯,仿佛少了一个会真的为我而感到开心的家人。 我的婆婆在情感表达上较为内敛,很少会有言语上的情感交流,更习惯通过行动来表达爱。当我逐渐长大,我们见面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交流也随之减少。后来我们每次见面她都不会让我空手而归,有时是塞给我自己家种的红毛丹,有时是之前逛街买下觉得适合我的衣服或发夹,也有我爱吃的零食和饼干。所以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我突然想起如果她还在,现在肯定已经高兴地准备好红包,想着下次见面要把红包塞给我,好好鼓励我,就好像我第一次在商场兼职的时候,腿脚不好的她还是特地上楼过来看看我,塞了一些零花钱给我,鼓励我好好工作。这时候的我会偶尔想起她,但还是没有引起我的情绪波动,仿佛时间真的抚平了一切。 累积已久的情绪,终于还是在一个寻常的下午爆发了。那时候正逢学校暑假,我陪着姑姑一起收拾屋子,整理那些堆积已久的陈年杂物,准备扔了那些已经闲置很久的东西。那天我打开了很多长时间尘封的箱子,也找到了几件旧时的物品,例如很多年前的那串风铃。在家里某一年准备装修的时候,它就被收进了箱子,再也没有拿出来过。我把风铃拿出来后,轻轻用手拨动了它,木片之间的碰撞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早已失去原有的清脆。 听着沉闷的风铃声响起,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握住了曾经流逝在手心里的雨滴,曾经不了解的情绪好像也逐渐变得清晰,眼泪终于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那一刻的我才真的意识到,那个温暖的老太太真的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有人像她一样,会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告诉我不要害怕不要哭,会做我最喜欢吃的饭菜,告诉我要多吃点,身体才会健康;也不会再有人坐在门前的那把木椅子,一边拿着扇子扇风,一边等待着我们回家。 没有时间倒转的奇迹,也没有能够重逢的魔法,所以我把思念写在纸上,绑在重新挂起的风铃上,让它随风摇曳。每当风铃声响起,我便知道你已知晓。
2月前
“世界坑坑洼洼,总会有人缝缝补补”,这一句温暖的话,直达我的内心深处。那用来缝补的针线呢?该用什么来缝补我不晓得,心里深处却总抱有一丝期望,有个拥有超能力的英雄出现,将那些困身的烦恼打碎,或是将那些崩溃的人群拯救出来。 但现实里没有披着披风的超人,只有还不完的账单,还有做不完的工作。能拯救我们的不会是别人,而是自己。好不容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洗了热水澡,将湿漉漉的头发吹干,脑海会不自觉冒出记忆碎片:与朋友一起玩乐的时光,那一张张可爱的笑脸,尽管甚至已经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将之用文字连接描绘,就能像是将一堆散乱的画面叠在一起,然后你就像再一次跟他们相聚了般浪漫。 老板给的工作压力,永远就那么刚好停留在要把你逼疯的边缘,总让你处于丢辞职信,或继续当牛马间疯狂地试探。一切都是刚刚好地发生,生活中亦如此。幸运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刻降临,就像肚子饿了就有人请吃饭。这大概就是老天爷这个编剧给我们的能量棒吧?好让我们不至于绝望。 堆积如山的情绪,往往难以招架。压垮我们的并非事情,而是情绪。遗憾的是,学校并没有教导我们怎么处理情绪,只有怎么在考题上对答如流,还有那一项项要打破的纪录。 儿时抬头看的天空,已经从天蓝色,渐变成火红色在夕阳下晕开,衬托出那短暂绚烂的难得。相聚亦是如此。各奔东西的旧识想要相聚,特别不容易。若是使用超能力,我想就是将那些思念的脸庞,带到眼前,好好相聚一番。互相调侃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毕竟年纪越大,越难交到新的朋友,大家都将心湖一层层的保护着,好像那些主动示好的人们都带着目的,不是卖保险就是保健品。 将儿时的“超能力”具象化 所幸,我喜欢观察身边的人事物,也喜欢阅读。 机缘巧合中,我发现了写作的魅力。写作这条路,介于现实与虚构之间,可以有天马行空的浪漫,也可以务实地描绘生活中的点滴。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儿时的“超能力”具象化。或许也算一种救赎?我不晓得。只是觉得写作时的人充满无限可能,可以做到一切你想做到的。我想这大概就是老天赐予的超能力吧? 写作能将那些思念的人事物,透过文字在另一个时空赋予不一样的结局。可爱的人儿,也许你很迷茫,也沉浸在困难的时期,若是不知道怎么自处,不妨试试将那些难以启齿的心事化作文字,然后你会发现昨天的事故,其实是日后的故事而已。 但拥有超能力是我所期望的,并非所需的。走笔至此,化身超能者也好,自我娱乐也罢,自诩超能力者,看来总是可笑。笔下的故事或与你无关,但也或许会在某一刻,让阅读至此的你得到慰藉,那便会是我做的最好的抉择。拥有超能力者不一定是内裤外穿的超人,不一定要穿着酷炫的战衣才能拯救世人,文字的力量往往超乎想像,超人拯救你的安全,但文字拯救你的人生。 面对生活选择,要当逃兵,还是英勇的战士?问题的核心不是不断追问原因与责任,而是解决方法。套一句老话:老天给你遇到的麻烦,一定是你能解决的;静下心来思考,总会找到出路。自诩最后的超能力者的我,选择用文字来缝补这布满坑洞的世界,倘若哪一天,有人因为我的文字而得到温暖,便算不枉此生了。
2月前
曾经天真烂漫的我们,会天马行空的畅想长大以后的各种可能。我们不曾设下什么限制,也不考虑失败的后果。在蓝图上不断添加新的构思与色彩,那乱七八糟的路线图看起来就像毕加索的画,我们却乐此不疲。 长大后才发现,光是将工作给完成就花去了极大的心力。生活没有因为长大变得更加自由,反而得学会背负责任,让我们变得越来越不自由。下班后,连同事约的局都会下意识抗拒。好像聚会只是变相的加班而已。 时下流行所谓E人(Extrovert)和I人(Introvert)的区分,外向的E人在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I人比较内向,仿佛开口跟别人说话都是酷刑。我却觉得好像没差别,不过是E人的能量比较多,扛得住消耗而已。怎样才可以重新积累那些被消耗掉的能量呢?我发现只要自己一个人待久了,那些耗尽的能量就好像会慢慢补充回去。 下班开车回家,需要20分钟的路程。这段时间安静地开车,将情绪慢慢梳理,那些无以名状的波澜,那些困扰的烦恼,想不通的问题,有时会很自然地得以解决。有些事想着想着就通了,有时候灵感也会突然冒出来,我就会心一笑,看来今晚可以写一点东西了。 安静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是你在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而是那个空间只有你,一个人安静地看着书,安静地听着歌。通俗一点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开口跟别人交流。安静非常有力量,它可以让你修复身体流失的能量。抑或者那些不想示人的伤口,会悄然止血结痂然后痊愈。 工作也好,人际也罢,总会猝不及防地将你搞得狼狈不堪。学会利用安静的力量,也许能让你过得没这么疲惫。沏一壶茶,闻着溢出的淡淡茶香,能凝神亦能舒心。我不喜喝茶,却因偶然看到一个伯伯专注地摆弄茶具,那种散发出来的氛围便叫平和。 身边总会有缺乏边界感的人,那一种只想专注在自己内心的时空,总是可遇不可求,所以安静有时显得可贵。与自己的对话,太赤裸,太丑陋,太黑暗。那种剥开伤口然后一针一线缝合的过程,唯有自己能够完成,即使你有伴侣,也无法假手他人。 安静写作是我自己的良方,我总会打开音乐然后开启循环播放,手指就像芭蕾舞者在键盘间跳跃。将情感依附在文字里,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猜想那会是男人的另一种浪漫吧?人生好难,也好容易,情绪转换一下,那个有缺口的杯子就依然是圆的。我们不曾拥有,谈何失去的伤心失落;我们曾经拥有,那就够了,至少曾经的美好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直到你把它遗忘。 总是弥漫着雾气的车窗,并没有发出呐喊。它就只是安静待着,然后太阳升起雾气散去。一切发生得很自然,我想我们也得学会自然地接受一切的发生,然后安静地看着它的变化。安静存在于每个角落,学会与它共存,也许就不需要用一辈子去治愈那童年的伤了。
2月前
I’m sorry,but我最想从世上删掉的那句话就是I’m sorry。 话说,我任职的传播部门工作量非常高。我们要负责来自公司各个部门的委托,依据案主的提案生产各种发放给社会大众和支持者阅读的广告文案、电邮、活动单张、海报、影片内容等等。我们负责控管文宣品的讯息贯彻和统一、遣词用句、商标的置放、色彩或图案营造出来的整体观感,一条流水线经过主管、执行助理、写手、设计师,再流到各个案主手上。 如今看起来很有条理的工作流程,事实上也花了我们好几年时间,才摸索出一个样子,又花了一点时间,让这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机构各部门同仁适应及习惯一种运作。然而,我们毕竟不是机器工厂,偶尔流程还是会出现插曲。 比如,案主因为某些原因而决定推翻或否定之前的提案概念,如果生产已接近“分娩”的末端,兹事体大,很可能我们得回到零点,重新出发。最糟糕的情况是前功尽弃(哭)! 预先摆出无辜姿态 又比如,负责从英文起稿的同事E,他的文稿要立下基础,其后的中文稿和设计图以此为本。假如出现更改、异动,牵一发动全身,各个环节的负责同仁都得像动一台手术般,从小细节去重新检视和修改。 更动在这过程往往在所难免。接到的相关通知,通常会以I’ m sorry为开端,让你有个情绪转圜,做好心理准备,迎接下文的解释原委。 日子久了,我也就习惯了如此集体劳动的工作模式,与个人窝在孤独宇宙的写作模式大相径庭。而我,始终不习惯的,就是工作中途出现变动时,收到以“I’ m sorry”为起手式的回复。 过多的歉意“对不起,很抱歉,麻烦你了……”之后,才切入正题要求采取对应行动,会让人感觉对方信心不足,或对合作伙伴缺乏信任。如果是追赶截稿时间的当儿,遇到这样的话语,肚子里很难不会生出无名火,火势要是够大烧得够久,还可能足以烤熟一只全鸡。 一句I’ m sorry仿佛预先摆出无辜姿态,戴好了头盔,变相要求接收讯息者不能有其他生气、反弹、困惑的情绪反应,必须把情感压缩抑制;你只能以绅士风范和缓地举起猎枪,将掠过眼前的问题一枪毙命。真是不人道啊!啊啊啊! 毕竟当我们刚开始学英文的时候,最初被教会的几个词就是谢谢(Thank You)、对不起(Sorry)、再见(Good Bye)、不好意思(Excuse Me)。从我们一进入这种语言语境,就接受了某种社会文化规范,一个无形的笼子把英文使用者圈在里头。有时候,我们会说这是风度,让人赞叹不已,然而细想,实际上背后有许许多多的打磨、裁切、驯服。说到这里,我更加觉得惨无人道了,叹! 在告别式或丧礼的时候收到I’ m sorry的讯息,也会感到非常苦恼。 呃,那个,这位,应该不是加害人吧,我们应该跟他没有那么戏剧化的牵扯吧?这,他是要对我们抱歉什么呢?我知我知,语言多歧义,这里的sorry是悲悯、同情的意思,仍不免想到有些人老是故意写错字:节哀顺“便”。请问,此时丧主究竟该哭还是要笑?一下子还真是会让人反应转不过来。 同样的词,在马来文、韩文、日文其实有着不同的质感——马阿福、米亚内、郭门——人性化多了。抱歉的时候是真心诚意地抱歉,联想到的是合掌、低头、鞠躬等动作。 当我情真意切地袒露真心的时候,我肯定不希望听到的是那句I’ m sorry;说来也奇怪,此时的语境倒很了当:语言无歧义,你被拒绝了!说到底,问题并非真出在言语话语本身,而是沟通其间衍生的各种诠释、不确定、 让人无奈而生气不起来的温柔——你是好人,也是个坏人,至于我,伤心在所难免,何苦是我一往情深? 如果全世界没有了I’ m sorry, 我们会不会就少一点懊悔?会不会就不需要向梁静茹支取更多的勇气,爱就勇敢爱,不要惧怕伤害或无以回报? I’ m sorry, but就像所有的悬疑推理小说,必须至少要有一个死者,为了成全所有人的幸福,这里必须被赐死的是I’m sorry。 我真是对不起你啊(其实并不)。
3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