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我發覺自己正走向那大片長滿濃密、枝葉茂盛的紅樹林。我赤著腳,踏進深河及膝的泥濘,想捕捉在上面爬動快速的小螃蟹,鮮豔的外殼真令人喜愛。但是它們卻很快的鑽進泥洞裡,讓我撲空。
我的老家在蘆骨,紅樹林的距離就在約3公里之外的武吉弄大路旁底下,一條通往波德申大海的河流兩岸,這個地方是我童少年時期常到的玩樂之地。自踏入社會在異鄉謀生後,雖然蘆骨老家有親人,但我卻鮮少返鄉。偶爾返鄉,我都會駕車到紅樹林,畢竟那個地方曾伴我度過童少年時代,令我永遠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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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12日,武吉那納森州廢料處理中心又發生大火,一位朋友將一張現場火患的彩照向我展示,照片中火勢猛烈,滿天濃煙四處飄散,情況駭人。該中心接近蘆骨,風勢肯定吹向該地。
這是該中心在短短數年期間第三次失火,以這次火勢最猛。隨著一再發生的所謂化學物燃燒,而且地點又距離森州著名的“古鎮”蘆骨,到底三次火患所吹散到這個古老鄉鎮的所謂“化學物”對人體是否產生危害?直到今天,我尚未聽聞過官方發表正式文告,以慰問蘆骨居民。反之在這段期間,我卻聽到不少有關毒害的故事:
一)某年我從國外歸來,在機場叫了一輛德士返回芙蓉。司機是一名華人,車子經過埋毒中心(即現稱廢料處理中心)附近,我問司機,這兒的居民是否受影響?他告訴我,他就是住在埋毒中心附近,他與家人所穿的衣褲,清洗後從未置於陽光下曬,只能在屋內晾乾,否則穿在身上會發癢。
二)兒子喜愛腳車運動,有次清晨騎腳車到埋毒中心。他回家後告訴我,他曾在埋毒中心高處大道旁休息,一股濃烈刺鼻的味道迎風而來,令他與同行朋友不得不趕緊離開。
三)根據記載,在瓜拉蘆骨捕魚的蘇亞華先生說,現在的波德申海域已被汙染了50年,漁民近年來已無法在波德申近岸獲得魚蝦,汙染情況嚴重。蘇氏還說,他在童年時,瓜拉蘆骨的紅樹林隨處可見各種貝類,可是這些貝類都在這些區域消失了。
一住在蘆骨的童年玩伴告訴我,如今在蘆骨武吉巴弄紅樹林那條流向瓜拉蘆骨通往大海的河流已面目全非,濃密的紅樹林已疏疏落落,河兩岸往昔生活在泥濘中的小螃蟹,還有在泥上跳躍的小飛魚都沒有了。更令我驚訝的是,大路旁運營超過百年以上的傳統柴燒碳窯,也許因失去紅樹林供應原料,如今已廢棄,有些甚至因年久而倒塌。
對碳窯的廢棄,在我心裡,一直感覺一陣痛。因為多年來,我一直相信在公元1860年,葉亞來在芙蓉跟隨盛明利涉及兩名土酋之爭兵敗,兩人分道逃跑時,曾在蘆骨礦場工作的葉亞來循著亞沙山路,準備逃回蘆骨時,敵軍窮追在後,他躲進一處碳窯避難,腳部雖中彈,他僥倖逃脫,獲得蘆骨統治者拉惹朱瑪的庇護。我心中存疑,莫非在武吉巴弄的碳窯,就是當年葉亞來逃過一劫地點?
我一直將蘆骨視為森州的一處古鎮,因為根據《葉德來傳》(1957年出版,葉德來即葉亞來)作者王植原稱,葉亞來於1854年來到馬六甲,緊接著來到蘆骨,在礦場當廚夫,直到1860年才到芙蓉。初投靠甲必丹劉壬光,後由劉推薦給盛明利當副手,成為副將。
蘆骨在當時的統治者就是拉惹朱瑪,王植原引用當時官民對他的評語是“賢明而慷慨”,長期統治蘆骨,使市政良好,街道整潔,地方繁榮,有模範市鎮之號。
蘆骨,我親愛的故鄉,160餘年來,在你的歲月中,一直保持光輝燦爛的日子,清新明朗的天空,永觀光輝,如今竟吹來陰霾陣陣,鄉親們,我們都有責任去維護我們這一代的健康與生存,願我們一齊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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